他与鱼怀瑾子在率性堂外的对峙,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引起了率性堂内学子们注意,一些渐渐声响增大的嘈杂声传到了们外。
正在这时,一直面色平静盯着赵戎的鱼怀瑾,忽然转身,板着脸一言不发的步入了率性堂内,像是拿不穿学子服的赵戎束手无策,便默认漠视了。
瞧着女子的背影,赵戎微微扬眉,心道一句果然,不过他也没有得瑟之意。
鱼怀瑾的道理确实充足,但是赵戎也有他的道理,便不将就。
随后,赵戎冲贾腾鹰笑了笑,后者松气抹了把汗,只还是忍不住瞟了眼入堂的鱼怀瑾,微微一叹。
二人进入堂内,开始今日的艺学课。
时间匆匆而过,那日早晨某对男女在率性堂门外对峙之事似已经过去了。
往后两天,赵戎在平静之中渡过。
白日上课,夜里挑灯钻研《尔雅》儒经,到日子了就进行一次经脉冲击,早晨顺手摘根黄瓜就去湖畔散步晨读,回来后再帮贾腾鹰搭把手,整理下菜园子……
赵戎又上了几节不同先生的艺学课,虽然还没将六门艺学全部上齐,但也见识到了几位艺学先生。
皆是风格各不相同。
比如让赵戎印象深刻的是,画艺先生是一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壮汉,身高九尺,可是却穿着温文尔雅的儒衫,手里抓着一只画笔,上课时喜欢带着他们进入一幅幅画卷之中去学画。
棋艺先生倒还是正常些,气质洒脱随性,喜欢坐在棋盘前轻捏一子,嘴角噙笑,看着众学子,打趣道“别往下看了,看棋盘”。
因为他的棋盘设在云端。
这些两位艺学先生都是境界不低的儒家大修士,不同与身为凡人的乐艺思先生,可以带着率性堂学子们去往画卷小世界,或大袖一卷,携众人遨游万垠云海之上。
至于诗赋先生、经义先生、礼艺先生,和那个赵戎有些头疼怕见到的书艺朱先生,暂时还没见着。
因为,休沐日已到,赵戎终于腾出了时间可以去趟独幽城逛逛了。
…………
休沐日,凌晨。
天色依旧蒙蒙,漆黑一片。
南轩学舍内,静谧无声。
刚刚更名为东篱小筑的院子外,一道黑影翻墙而入。
砰。
声音轻轻。
黑影动作轻盈的翻入院内,小心翼翼的落地,随后,鬼鬼祟祟的向尤点着灯火的北屋摸去。
这道黑影偷偷摸摸来到亮起灯光的窗前,悄悄伸出一只手。
吱呀——!
北屋的门突然被打开,赵戎无奈的声音传来。
“玉树兄,你在干嘛?”
怎么和做贼一样?
他无语。
鬼鬼祟祟的黑影猛地一颤,黑影,不,范玉树,连忙上前推着赵戎进门。
“嘘,别出声,子瑜,你声音小点!”
二人进入屋内,范玉树随后努力着,将房门轻巧的关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赵戎嘴角一抽,看着范玉树因为小心翼翼关门而弯腰翘屁股的背影。
今日放假,他昨日便又拜托范玉树给他带路,上回没去成,这次应该是无碍了。
而范玉树当然是满嘴的答应,并且反复嘱咐赵戎在屋内等他来找,勿要随意出门。
赵戎不明所以,不过也应承了下来。
只是,让赵戎没想到的是,范玉树竟然来的这么早!
还偷偷摸摸的和个盗贼一样,若不是他熟悉并知道黑影是范玉树,估计会直接动手了。
“你来这么早做什么?莫不是独幽城里,凌晨有什么热闹之事?”
赵戎看着好友道。
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二人。
范玉树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本来功课的事情,鱼怀瑾已经不追究了,结果你又反手把我给买了,现在休沐日,这老姑娘肯定要来给我补课,监督我读书,若是被她逮到,今天就别想玩了。”
他拍了拍赵戎的肩膀,吐了口气,“为了出去给子瑜兄带路,我牺牲了太多了,还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子瑜,回头我要去被抓住了,你一定要帮我说话,别让鱼怀瑾把我给活宰了。”
赵戎把范玉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随意拍下,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想出去玩?
赵戎走到书桌上,将《尔雅》和上,之前凌晨前半夜他都在读书,正好听到范玉树听出来的。
赵戎又收拾了一些东西,便拍了拍道:
“我准备好了,你呢?咱们走吧。”
范玉树拿起刚倒得茶,仰头一饮而尽,明明是喝杯茶,愣是给他喝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就像此行是去赶赴刑场一样。
范玉树擦了擦嘴,“走!”
二人推开房门走出,依旧是范玉树抢着动作,开门关门,声音很小。
赵戎与范玉树朝着院子走去。
“咱们小声些,静悄悄的走,出了书院,登上我早就约好的马车,咱们便可以溜之大吉了,哈哈,也不知道鱼怀瑾那老姑娘白天来知道我们走后,是什么反应!”
赵戎摇了摇头,没有接范玉树得瑟的话语。
而正在此刻,他忽然发现院子大门前有个黑影。
鱼怀瑾的话语传来。
“不准走,今日要补课。”
她缓缓走出,站在门前,挡住二人的去路。
范玉树身子一僵。
赵戎轻咳一声,瞟了眼表情惊恐的范玉树,突然道:“鱼学长,玉树兄他太不像话了,又想偷偷溜出去,我怎么劝都没用,呼,还好你现在来了,可千万别让他跑掉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向前走去,准备绕过鱼怀瑾,推门而出。
鱼怀瑾忽道:“你也不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