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锐看到方薛氏的反应,想了想,这事确实不好放着,需要做一个了结,便开口道:“娘,我去处理吧!”
“哎!”方薛氏自然答应。
方家早就是方锐当家做主了,她也习惯了,有大事都让方锐做主。
吱呀!
方家门开了。
外面,等候良久的菜花婶,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喜色。
她拉着俩孩子起身,想凑上前,可跪得久了,腿脚僵硬酥麻,脚下一个踉跄;旁边,小丘、小花也是站不稳,差点栽倒。
方锐搭了把手,搀扶住他们。
他注意到:无论是菜花婶,还是小丘、小花,穿的麻布裤子似乎质量不太好,这时已经被磨破,可以看到通红的膝盖。
“锐……爷,”
菜花婶抓住方锐袖子,啜泣着哀求道:“是我家大山不对,对不住方家……我们可以赔偿,暂时凑不齐钱,也会慢慢给……只求,放我家大山一条活路啊!”
‘这才是道歉么,有认错、有商量赔偿,不像是昨晚的宋大山,只想着靠邻居情分,道德绑架。’
他们的态度,方锐感受到了,是认可的,可却不能答应。
“叫什么锐爷?和以前一样,叫我锐哥儿就行。”
方锐摇摇头,说起了正事:“菜花婶,不是我心狠,而是……你试想一下:昨晚,大山叔若碰到的不是我,是我娘亲、妹妹,或者,我不是入品武者……后果会怎样?”
菜花婶哑口无言。
若真是那般,多半会发生不忍言之事。
“大山叔也是成年人,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所以,菜花婶,你想让我去向官府求情、撤案,这种以德报怨的事情,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面对菜花婶绝望的表情,方锐无动于衷,只是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这样吧,官府审案的差役若来询问,我就实话实说,不会添油加醋,官府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然后,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以后,咱们两家该怎么处,还怎么处,我也不会刻意记恨……”
话虽如此,方锐却知道:因为他的关照,宋大山此人,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至于什么赔偿,就不要再谈了,我家也没什么损失,再说,这个年景大家都不好过……”
这纯粹是漂亮话,方锐即使想要赔偿,宋家也拿不出什么,否则,宋大山又何必来偷粮呢?
远处,一些邻居不敢光明正大地围观,却也在竖起耳朵偷偷听着,听到这番处理,纷纷都夸方锐做事敞亮。
当然,这其中有几分真心、几分讨好、几分畏惧,就只有各人自己知道了。
“谢谢!谢谢锐哥儿!”
菜花婶知道这个处理,已经是她能争取的最大程度了,也不敢再纠缠,领着一双儿女,落寞转身离去了。
……
上午的时候,一个衙役来到方家,方锐认出,正是昨夜两个衙役中的一个,叫做江平安。
“方兄弟,判下来了,那个宋大山今日午时斩首……”江平安来‘报喜’。
“谢了,江兄中午留下,我请江兄喝酒!”
方锐有心结交此人。
毕竟是官府衙役,披着一身官皮,探听消息、或者一些小麻烦,都可以轻易解决。
这就是一条路子啊!
以前?
方锐倒不是不想经营关系,只是入品武者的身份没有暴露出来,即使他想结交,人家也看不上他啊!
若是刻意为之,反而会弄巧成拙,被当成肥羊盯上。
现在,在暴露出入品武者身份后,两人地位相当,这才可以平等相交。
当然,这只是一个基础,想要关系更进一步?
就要看手腕本事了!
“不了,下次、下次!方兄弟也知道最近城中的情况,我这边忙得脚不沾地……就连老兄这边,还是我特意抽时间来的……”
“好,那我就不留江兄了,不过,这顿酒,我可记着!”
方锐下定决心:即使江平安不来,他也要主动上门,带些礼物多跑几次,一来二去,这不就熟了吗?
交情是慢慢处出来的啊!
‘老爹也留下了一些关系,以前,地位不对等,倒也不太好贸然上门,如今,却是可以活动起来了!’
方锐心道。
……
出门,江平安召集柳树胡同的人家,顺道宣读对了宋大山的判决,就离开了,却留下一片哗然。
“宋大山竟然要被砍头了,这可真是……”
“我听说:最近,城中犯人太多,监牢都装不下了,也没那么多粮食……同时,也为了震慑不法,这才量刑从严的吧!”
“或许还有方……”
“嘘,噤声!这话是能说的吗?”
……
邻居们议论着,在对方家愈发敬畏的同时,无形中也疏离了许多。
方锐也不在意。
或者说,这种威慑力,正是他想要的,有了宋大山被杀鸡儆猴,想必日后方家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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