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等月底了我一定还你!”
说着女人拿着荷包往外跑。
“哎!!”
女人手轻抚在肚子上,常叹口气,就走回房间。
正要关门的时候,女人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往丁小乙站的墙角看了一眼。
“奇怪!!”
待看到墙角什么都没有,女人一嘟嘴,一脸懒散的把房门重新关上。
就这样过了大概三四天的时间。
具体多少天,丁小乙没法去算,因为这里的时间很不稳定。
有时候不到五六分钟,天就从黑夜变成白昼,又很快从白昼变成黑夜。
期间大上海歌舞厅,居然关门休业了。
其实想想这也是自己的原因,试问一堆尸体送回去,估计歌舞厅的老板也够呛。
换做自己,也会先歇业一段时间,观察下情况。
只是没有了生活来源,女人的日子更加拮据。
至于那位借钱的妇人,很久都没有了消息。
开始吧,之前欠的两条鱼。
女人说着,坐在丁小乙面前:
“这位爷,您要是找乐子,您给我口饭吃,您想怎么玩都行。
您要是想劝人从良,想要找人聊天,您走好不送!”
听着女人的话后,丁小乙一时皱起眉头:“如果我刚才不出现,就那点米,你也卖?”
“卖,为什么不卖,卖了我还能有一口吃的,不卖,难道您还打算养我么?”
丁小乙一时说不出话来,即便也算是情场老手,接触个各种各样的女人。
但从未有如此过面前这样,如此的直观。
“呵呵,少爷啊,盛世女人一斗金,乱世女人一斗米,我现在连一斗米都没,我只想要活下去,不卖,难道就要饿死么!”
女人的声音很轻柔,但她的话,却是如此锐利。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庭里也从来不会亏待他。
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把精力投入乐趣中。
虽然是喜欢机械的改装,但终究是一技之长。
加上在自己的年代,再穷,只要肯吃苦再难,也不至于会饿死。
哪怕是做个乞丐,跪在地上一天,也能收入不菲。
至于沦落风尘的女人……
有么?
有。
甚至可以说大有人在。
然而她们只是为了钱,为了逍遥快活。
但在这里,就如女人说的那样,不卖,就是被活活的饿死。
可都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女人居然把钱借给了别人。
生逢乱世,这四个字,在课本上不过只是四个字而已。
但这个乱世究竟是怎样的乱世,书上没有写,但今天,他见识到了。
一时间,丁小乙内心五味杂陈,默默站起身,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面包,放在桌上。
“打扰了!”
说着也不理会女人惊讶的眼神,便是迈步走出房门。
他走的很快,脑海中不禁联想到自己刚刚进入这个灵异空间时。
那个赤露着双脚的小女孩。
富贵华丽的歌舞厅。
那些穿着黑衣把人命当草芥的打手。
这让他更加厌烦了这个时代。
突然,丁小乙耳朵一动,侧眸扫去,面前一扇房门后,就听方才那个老头的声音传出来。
声音不大,可自己听的一清二楚。
方才那个老头说是街坊,不曾想,住的也不过只隔着几扇门而已。
“娟姐,你可看紧了,这段时间那小娘们要是去找你,你可咬死了牙,不能把钱还给她!”
丁小乙一怔,这个娟姐的称呼怎么这么的熟悉。
不就是跑去借钱的那个中年女人么?
想到这,他干脆驻足仔细的听。
果然就听到了那位娟姐的声音:“这……老吴头,这都拖了这么久,这继续拖着,这是要出人命……我可担不起啊。”
“怕什么,我在呢,这事出不了叉,又不是不许你还她,晚点不行啊!”
老头说着,又转身向身旁两个喝酒的叫花子道:“你们,明天开始就在街头给我唱,那词你们看着编,怎么个下贱怎么来!!”
“吴爷您放心,这大街小巷贱地里的腌渍事儿,我们门清的很。
现编现唱,就是个黄花闺女也能给您编排成那发廊头牌。”
俩叫花子吃的喝着,不亦乐乎,拍着胸脯保证道。
然而老头反而脸色一正,冷声道:
“滚蛋,老子不是让你们给她招生意上门,你们要编排,就说他偷男人,主要给那些街坊邻居里那些老娘们听,懂么!”
“是、是、是……”
老头见状,一阵冷笑的捏着嗓门唱道:“你就是那孙猴子,也叫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站在门外。
丁小乙的脸上神色一阵忽明忽暗,不由得也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人,怎么能坏到如此可恨!
一时目光阴沉下来,眼神里顿时止不住的泛起寒光,缓缓摘下自己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