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承想,来的不只是皇上。
“皇上,太医诊断失误也是有的”,静贵妃终于开了口,“莲婕妤想必也不是有心的,只是累的咱们,白高兴一场。”
“臣妾也是太想有子嗣了”,莲婕妤忙道,“听太医说的模棱两可,便迫不及待的遣人去禀了皇上,后来细细诊断,才发现不是。”
这一出出的,齐烨又不是傻子,怎看不出莲婕妤的用心,只不过看在静贵妃为她说话的份上,终究没有重责,只罚她禁足半月,以示惩戒。
“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即便皇上不罚禁足,怕是莲婕妤也没脸出门了。”宝笙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尹灵鸢当个笑话,听过就算了,不忘叮嘱宝笙:“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可不许去外头瞎说。”
“奴婢知道的。”宝笙依旧笑吟吟的,“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早不是当初的小丫头了。”
“是啊,你是大姑娘,该嫁人了。”尹灵鸢趁机调侃,“话说你家那位兄长可找到媳妇了没?若不然本宫替他寻一个得了,你跟余剑也不能总这么耽搁下去罢。”
“娘娘……”宝笙嗔怒一声,到底还是说道:“听说琅琊余氏本家要来人了,便是为着余刀兄长的婚事来的,应该不远了。”
越到后面说话声音越小,显然是十分不好意思了。
不过尹灵鸢倒是放心了,等余刀婚配之后,余剑跟宝笙也就不用等着了。
休息过后,继续劳作,搭暖棚用的琉璃每年都有损耗,宫人们在拆的时候需得格外小心,尽量保留完整的多些,明年好继续用。
正忙着,忽然听谁喊了一声:“春田野图怎么不见了?”
这一嗓子,仿若投进平静湖面的石头,激起了层层波浪,众人全顾不得手上的活儿了,纷纷左右前后的开始找图。
“春田野图”是齐烨之前在暖棚里画的那幅画,被他取了这个名字,赐给了尹灵鸢,原先就挂在琉璃棚壁上,现如今拆了琉璃暖棚,图却找不着了。
宫人们一个个急的不行,这可是皇上亲手画就,赏给娘娘的,若是弄丢了,那可是杀头的罪。
尹灵鸢看着站在不远处,茕茕孓立翩然世外的聿泽,颇有些哭笑不得。
“不必找了”,她道,“是本宫怕损坏了画,拆之前特地收起来了,等到秋日里暖棚搭起来,再拿出来挂便是。”
宫人们这才松了口气,只有宝笙还略带些疑惑,娘娘收起了画,她怎么不知道?
孰不知,尹灵鸢此刻正在脑内跟某人交涉。
尹灵鸢:“你可不要丢了,怎么说也是皇上赏的。”
“丢了又如何?你想要为夫便再为你画一副”,聿泽道,“会动的,如何?”
“你可不要吓人了罢”,尹灵鸢颇为无奈,“再说画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皇上啊,若弄丢了,遭殃的是底下人。”
聿泽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看这幅画不顺眼罢了,偏尹灵鸢还挺喜欢,便趁着暖棚拆掉的时候拿走了。
“若要我拿出来也不是不可以……”聿泽意有所指的道。
他有什么条件,简直再猜不过了,尹灵鸢想了片刻,妥协道:“一个时辰。”
聿泽:“五个!”
尹灵鸢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对某人怒目而视:“两个!不能再多了!”
“……四个。”聿泽道。
最终,两人达成协议,约定三个时辰,所谓几个时辰,便是尹灵鸢需要修炼打坐的时间,并不是她厌恶打坐到如此地步,而是需要打坐巩固修为。
聿泽若是做人,隔天她只需打坐一个时辰便可巩固;他若是禽兽起来,时间便变为不可估量的长。
三个时辰,尹灵鸢已经做好爬不起来的准备了……
更让她气愤的是,她履行了诺言,聿泽最后拿出来的却是一副仿画,他变出来的,跟“春田野图”一模一样,但用幻术幻化所致,根本不是齐烨画的那幅。
“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尹灵鸢简直哭笑不得。
“你是不相信我的修为,还是不相信我的术法?”
“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才不要上当,记得上次说过类似的话,结果就是某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修为恢复的程度,以至尹灵鸢事后接连打坐了好几个时辰。
最后,尹灵鸢把假画收进库房,反正普通凡人也辨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