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赈灾筹集善款的,县主也知道?”尹灵鸢问。
“是啊是啊”,乐安兴奋的点点头,随即又有些不甘心,“可惜我没去成,母亲不叫我去,说那是男人们去的地方,哎,要是在仙茗小筑也能弄个什么卖会就好了,到时候我可以将我的木雕贡献出来呀。”
她这么说,让尹灵鸢想起之前忠懿王府弄得那个仙梦居,柳菱纱的菱花钗让无数公子趋之若鹜,若是弄个帝京名伶拍卖会,拍卖名媛们的钗环首饰,风流公子哥们为博美人一笑,想必更是愿意一掷千金的。
只不过上次有皇上帮忙,他们才能得到那些大人的墨宝字画,这帝京名伶的东西,她可弄不来,真真可惜。
尹灵鸢不知道,她这番想法已经有人在想了,帝京的老鸨妈妈们从慈善义卖会得到启发,此后这种公开竞拍姑娘们贴身之物的形势,逐渐成为秦楼楚馆新的揽财招数,大行其道。
“你想什么呢?”乐安见她半天不说话,好奇的盯着她问。
“我在想县主虽然想凑热闹,但是所谓慈善义卖,便是只有救急的时候方能用,平时可没有这个热闹。”尹灵鸢笑道,她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平时敢这样揽财,齐烨绝不会轻饶。
“哎”,乐安叹了口气,“那下次再有什么热闹,你可一定要先派人知会我一声呀。”
两个人走到尹灵鸢的座位旁边,含绿上前帮她拉椅子,余妙蕊缀在后头忍不住偷偷看四周,皇上还没来,整个殿堂繁华巍峨、富丽堂皇,桌案上摆着各种果品美酒,连盛果子的托盘都雕刻着繁复好看的花纹,真美呀!
她一时看的出了神,没留意前面的人已经停下,就这样直接撞在了乐安县主身上。
“哎呀”,乐安冷不丁被撞到,虽然她们走的都很慢,这撞击着实没什么冲击力,但是堂堂皇家宴会,怎会有人如此鲁莽?
乐安怒而回头,看那个撞到自己的人,若是寻常宫女,早该跪下请罪了,偏这个只是把头埋得低低的,往后退了半步。
“你是哪里的宫女?怎么这般没规矩。”乐安大怒,“当心回头我告诉小舅舅,打断你的腿。”
乐安纵使再天真无邪,也是自小娇惯长大的天之娇女,自有其跋扈的一面。
“县主莫动怒,这是我那儿新来的宫女,不懂规矩。”尹灵鸢打圆场,大庭广众之下,若是乐安闹起来就不好了。
“还不跪下给县主请罪。”含绿也赶了过来,小声而严厉的对余妙蕊道。
后者这才不情不愿的跪下,小声道:“县主恕罪,刚刚是我不小心……”
乐安县主当即就要抬脚踹上去,被尹灵鸢给拽住了:“县主息怒。”
含绿忙训斥:“什么你啊我啊的,县主面前要自称奴婢。”
“奴,奴婢不小心撞了县主……知罪。”余妙蕊说的仿佛自己多么忍辱负重似的。
“这样的奴才也配在你身边当差?”乐安指着余妙蕊,瞪大了眼睛问尹灵鸢,“小舅母,是不是这宫里谁给你气受了?难道她还有什么后台不成?”
乐安说着,注意到余妙蕊头上的首饰,比寻常宫女华丽漂亮的多,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看她打扮的这么招摇,肯定没安好心。”
说着凑上前去,便要看这大胆的宫女长什么模样。
“县主……”尹灵鸢阻止不急,乐安已经先一步看见余妙蕊的脸,并且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你不是那个什么表小姐?”,乐安看看余妙蕊,又看看尹灵鸢,“叫余什么的?”
尹灵鸢无奈,拉过乐安小声跟她解释:“余妙蕊,就是我那表妹。”
“她怎么……”乐安不自觉拔高了声音。
“嘘”,尹灵鸢赶紧拦着,小声道“皇上马上来了,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不是,她为何会入宫?”乐安不依不饶,压低了声音问。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正这时,太监尖锐高昂的声音响起,皇帝和贵妃驾临,宴席正式开始。
尹灵鸢暗中拍拍乐安的手背,示意她先回自己的座位。
乐安狠狠撇了余妙蕊一眼离开。
宴席还是一贯的内容,歌舞祝酒、歌功颂德,尹灵鸢出席了这么多次,早没什么新鲜感了。
余妙蕊纵使心情再迫切,也只得乖乖站在尹灵鸢身后,时不时抬眼往上首龙椅上瞟。可惜参宴者众多,各宫娘娘更是绿肥红瘦风情万种,皇帝又怎会特别注意她一个小小的婢女?
含绿实在看不下去,微微倾身挡住了余妙蕊的视线,压低声音不客气的警告:“老实点,想作死吗?”
余妙蕊白了含绿一眼,这才收回视线。
整个春宴其乐融融,宾主尽欢,快要结束的时候,宜妃邀请乐安和宁昌大长公主去自己宫里坐坐:“本宫那里准备了些好茶,不知大长公主肯否赏脸。”
“宜妃娘娘相邀,本不该推辞,但是入宫尚未拜见母后,还望娘娘见谅”,宁昌大长公主怎会不知宜妃打的什么主意,当下婉言拒绝。
“既如此,本宫就不强求了。”宜妃也不生气,笑笑便离开。
“母亲,我想去小舅妈宫里坐坐”,乐安小声对母亲说。
乐安口中的小舅妈只能是一个人,左右宜妃已经走了,宁昌大长公主无奈又宠溺的看了自家小女儿一眼:“去吧,等下出宫我派嬷嬷去叫你。”
“谢谢母亲。”乐安开心的拜谢母亲,眼神扫向余妙蕊,唇角扬起得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