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杨瑞有些激动，有些颤抖，而李马林也微微惊讶之后，下意识蹙眉。

他身边的秘书已经开始赶人：“你是谁呀？这里不允许服务员靠近，你先出去，不许再进来了。”

杨瑞蹙眉，看了看赶人的秘书，没有动。

按常理，一个服务员被大人物注视，肯定是诚惶诚恐，更别说赶了，可现在眼前这个年轻的服务员居然动都没动，这让秘书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刚想再次严厉批评，却被对方瞪了一眼。

他有些诧异，同时有些恼怒，不想却见对方眼神复杂，这时，他也才注意到对方脸上居然还残留着泪痕！

他不明白，一个服务员，他哭什么？

就算是李兆基老爷子的追悼会，他身为老爷子儿子的秘书，他都犯不着哭，一个服务员哭什么劲儿？

正疑惑，就听到他的**oss李马林略显诧异的问：“你……你为什么哭了？你……你是谁？”

秘书心一惊，终于发现了俩人的不对劲。

这俩人居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复杂，根本就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总之，奇怪至极。

“我叫杨瑞。”杨瑞平静下来，说了自己的名字，他看对方眼神陷入迷茫，又淡淡的补充道：“我妈叫杨慧研……”

一句看似多余的补充，却突然让李马林浑身一颤！

眼神突然射发出不一样的光彩，他一脸震惊，诧异说：“你……你说什么？你说你妈妈叫杨慧研？”

李马林在震惊看着他的时候，他其实也在观察李马林，他真的很想知道爷爷有没有对他提起过他们。

杨瑞点点头：“是的，我妈妈您应该认识，我……今年18岁……”

又是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可这句话再次让李马林身体一颤。

杨瑞看对方的样子，突然笑了，他已经确定，爷爷已经把他们存在的事告诉了首富爸爸。

他心情莫名转好，也不再纠结于老爸如何想，情不自禁转头望向安安静静躺着的李兆隆，轻声道：“爷爷……他，走得安详么？”

只是一句话，又让李马林怔了一下。

而他身边的秘书已经脸色突变，他不是蠢货，相反，能作华人首富的秘书，他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他一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刻转身对正要走过来都有些诧异的一群人道：“不好意思，李董想和他父亲单独呆一会儿，请大家在外边稍等一会儿……不好意思了，还望谅解……”

他一句话就把所有人挡在了门外。

李马林神色复杂的看着杨瑞，眼里充满了矛盾。他道：“他一直都有心脏病，只是没想到抗不过这次……不过你放心，他走得很安详。”

杨瑞听到李马林的回应，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土崩瓦解，他瞬间心宽，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

但是，接下来首富爸爸的话又让他一愣。

只听首富爸爸蹙眉说：“你不该来！而且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来！”

杨瑞不解，看着首富爸爸。

首富爸爸苦笑说：“家族现在内忧外患……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你这个时候出现，内忧更甚啊，会给家族和整个集团带来覆灭的危险……你，真的不该来……”

杨瑞一听，他明白了，首富爸爸有着他的难言之隐！

而且首富爸爸言外之意，他不想认他啊！

听明白这一层意思，杨瑞的心仿佛瞬间被箭矢击中，破了一个大洞，殷红的血涔涔涔往外冒……

他的心很痛很痛！

十几年了，一个没有父亲的小孩，突然听说自己的父亲还在世，简直高兴坏了，而等他历经千辛万苦找来之后，得到的回应居然是不认，好扎心！好残忍！

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认呢？

杨瑞心如刀绞！

心再次扭在一起，让他无法呼吸。

就像听到爷爷突发心脏病的死讯，他的心扭在一起，无法疏解，心痛得不能呼吸一样。

杨瑞面色苍白，只是捂着胸口挤出了十分艰难说出口的几个字：“你……你知道了，却……却不认我？”

只见李马林闭上眼，痛苦的点点头。

杨瑞脑袋“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不认，不认，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是让我自生自灭么？”

杨瑞一个踉跄，几乎都站不稳。

他内心纠结，痛苦，不甘，甚至自责，他甚至想着他是有多不好，才会让父亲不待见他？不认他？

杨瑞终于抑制不住，对着眼前一个位高权重，有钱有势的人咆哮起来：“不不不……我只是想认回自己的父亲，这跟内忧外患无关，跟家族和集团无关……我真的只是想认回自己的父亲啊，我不想再做一个没有父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