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烦劳姑娘引路了。只是不知小虞姑娘现在何处?”
黄衫女子觑他一眼,道:“小虞现在古墓之中。”说完自顾自在前边领路,出得大阵,她又点了点头,说道:“跟紧了。”足下一点,人便已在十丈之外,再两点,便只见一个黄色小点了。
青书知她想考验自家轻功,微微一笑,也是展开身法,飞速跟上,他奔的数步,便知这古墓传人轻功之强,还要在他之上,脚下发力,远远吊在黄衫女子身后,慢慢的隔了约莫一箭之地,却是始终未曾跟丢。他心中奇怪:“她轻功不过和成昆伯仲之间,韦一笑轻功还要胜过她不少,可怎地她靠近时,我却毫无所知?”
眼前景色渐趋荒凉,到了一处荒僻所在,青书便见黄衫女子蓦地驻足不前,他奔到少女身前三丈,再不靠近,笑道:“姑娘,怎地驻足不前?”
黄衫女子道:“我们到了。”说罢伸手一指,指向一处草丛。青书奇道:“古墓的入口,在这里么?不是……”似乎意识到什么,慌忙住嘴。黄衫女子淡淡道:“怎么?似乎宋公子知道我古墓入口?”
青书忙道:“不是不是,只是古墓古墓,莫非不是一处墓地么?”
黄衫女子道:“不错,活死人墓,正是一座坟墓。只是先祖将其入口以断龙石封死,再也进不去了。”
青书心道:“不是还有一条水路么?”脸上却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点头,问道:“是神雕大侠当年另辟的通道么?”黄衫女子脸有怪色,说道:“你这人轻功不好不坏,倒也十分聪明,不错,这条…通道是先祖四十四岁时,耗时一年,以一柄玄铁重剑生生砸出。”边说边走,话音刚落,两人便到达那处出口。黄衫女子伸手拨开一丛杂草,躬身走入,青书四野一望,但见这方洞口高达八尺,宽过三尺,成长方形,周遭草木丛生,将洞口遮住,若非走近来拨开草木,肉眼难见。
青书听黄衫女子这般说道,不由暗暗心惊,遥想当年神雕大侠杨过一柄重剑在手,是何等的威风凛凛。
想到这里,他蓦地心中一动,起了试探的心思,当即笑道:“不知神雕大侠那柄玄铁重剑在何处,青书想要瞻仰一番,也好从剑身上略观当年神雕侠侣的风范。”
黄衫女子淡淡道:“此剑已经不在古墓了。”缓缓踱步,走入洞内,青书笑道:“若在下没猜错的话,那玄铁重剑,原为剑魔独孤求败之物。”
黄衫女子步子一顿,转头问道:“你怎地知道?你还知道些什么?”脸上竟是一派茫然。
青书见她神色陡变,仿佛失了淡定,心中猜到几分,亦是不由好笑:“到底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手上内劲一吐,长剑骤然出鞘三尺,他轻笑道:“在下经年前曾谒独孤求败剑冢。得独孤前辈传下的利剑,便是这柄。”说着将长剑递过。
黄衫女子见他陡出长剑,先是一惊,还以为他要出招制住自己,方要抽身后退,启动秘道机关;但又见他将长剑递过,嘴角微斜,俊目含笑,显然毫无敌意,不由心里一慌,面皮发烫,好在洞口杂草丛生,阳光照之不入,青书目力虽强,但也无暗中视物的功夫,见不到佳人双颊嫣红的俏丽模样。
她也顾不得青书身上汗臭还是什么的,慌忙将长剑接过,仿佛这样能掩饰住内心慌张,仔仔细细端详一阵,方道:“宋公子此剑委实凌厉绝伦,锋芒之锐,只怕还不逊于那倚天…倚天神剑。”
青书笑道:“只不知这柄剑和倚天剑相比,谁更厉害了。”
黄衫女子道:“那就要比过才知了。”青书见她顷刻间又恢复淡淡神色,不由大感无趣,又说道:“在下掘出此剑之后,发现青石之上有一行批语,号称‘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时持之与河朔群雄争锋’,当时便在想,此剑同那倚天剑或是屠龙刀交相撞击,会有何等效果呢?”
黄衫女子明显又是神色一变,看了一眼青书,又恢复淡定自若,淡淡道:“不知先祖那柄玄铁重剑的批语,又是什么?”
青书笑道:“这玄铁重剑,乃是独孤求败剑冢中第三柄剑,批语乃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持之横行天下’,想必杨大侠应该同后人说起过。”
黄衫女子点点头道:“不错,爹爹的确提起过‘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八个字。”
青书见无论问这黄衫女子什么,她都只是答完了事,而设套让她来问,自己答完之后,这女子却只是附和,并不多话。端的宛如冰块,冷冰冰,淡淡然,对万事万物都不感兴趣一般。
若换了小虞或是其他女子,听了青书说“这玄铁重剑,乃是独孤求败剑冢之中第三柄剑”,一定会问:“那第二柄剑和第四柄剑,都是什么呀?”可这黄衫女子仿佛当年小龙女,无欲无求,清冷孤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青书没有杨过那般搞怪的本事,却是休想逗佳人一笑了。
两人一时之间都是沉默无话,青书因身有汗臭,走近了未免唐突佳人,于是便隔了五丈,跟在黄衫女子身后,两人一前一后,静静的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光,青书愈发惊叹当年杨过内力之猛之雄,竟能以一己之力,完成这么大的工程量。
忽见前方隐有,黄衫女子淡淡道:“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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