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不害怕冷,也不迁徙,到了冬季,食物短缺,是最好的捕捉时间。
几天之前,我在一个地方张网,趴了整整数十天,才弄到手!
三年龙六年凤,麒麟柱顶雾里白,那只长得极俊,通体雾白,没有杂色,毫无疑问,品相是最好的雾里白。
只是野性太足,有了灵性。
常言道鸟灵通神,会择主人,不是我等常人能驯服的。
所谓熬鹰这种常规手段,不起作用,即便再熬,也没什么卵用。”
白峰闻言,愈发动心,“老方,且领我去看看。”
别人驯服不了,不代表他不能,只要不和自己差距太大,面板一出,哪个都是胯下之臣。
老方头背着手,转过身来,“如果不是白爷你来,就算我驯不了,也会放生,不会给其他人,平白污了它。”
当年青阳镇没这么安稳,秩序混乱,以前他能开了这家鹰铺,是因当时白峰在这罩着,无论如何,这桩香火情,不能不认。
古敬和张剑锋相互一视,“啥玩意儿?居然弄到一只玉爪雾里白?!”
两人跟了上来,老方并不认识,毕竟镇子不小,瞧着问道:“白爷,这两位是……”
“两个小辈,一起去看看吧。”
古敬和张剑锋朝老方头拱了拱手,算是行了一礼。
老方一双愈发浑浊的老目看向两人,捻了捻须,点了点头,“是好少年。”
铺中那年轻人忙道:“阿爷,你真把那一头给这老头?”
他也看上那只鹰了,试了两天,可是这只大鹰,毫无反应。
但他还没放弃。
再说,那好一只品相的海东青,即便自己无法驯服,卖给那些豪富,那该多好,能值不少银子!
怎能嘴巴一张,就送人了?!
老方头瞪了一眼,呵斥说道:“什么老头,要叫白爷!
天天吊儿郎当,没有一点规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都说了,神鹰择主,不会看上你的!”
小方撇了撇嘴,不敢大声驳斥,小声嘟哝,“什么白爷,再风光那也是多少年了。
看那穷酸样儿,不就一个村口老头,有个屁的本事,我就不信他能驯了那鹰!”
“混账小子,你说什么!”
白峰眼瞅着老方头训起子来,连忙拉住,“老方,老方,什么白爷不白爷的,咱就一小老头。
过去瞧瞧那只雾白,长长见识,不能驯服,那便算了,小方没有说错。”
“如果不是看在白爷份上,非得削你!”
老方叹了口气,“小孩子不成器,让白爷见笑了。”
走进前来,伸手摸头,这鸟脑袋不再高高抬起,故作高冷,而是弯了下来,拱了拱他,颇为亲昵。
“雾里白是海东青中极品,那就去掉一个里字,以你颜色命名,大名雾白,小名就叫小白!”
雾白不是白,而是有些偏于浅色的灰,突出一个朦朦胧胧。
就像月白绝非白色一样。
白峰没有着急出门,解开绑在雾白腿上的束缚,和这大鹰玩了一阵。
若是还没多久,就收服了这只海东青,多少有些引人遐想。
两刻钟后,白峰推开了门,雾白一掠而出,一声唳啼,化作一道白影,冲入白雪洒落的苍穹。
自由绕了一圈,最后返回,在头顶上盘桓。
古敬一脸遗憾,“老头,伱怎么给放了,好歹让我试试!”
老方捻了捻须,看出端倪,有些激动,“真的成了?”
白峰套上老方家的驻鹰臂套,手放在了嘴边,煞有其事地吹了吹口哨,其实是在通过精神链接呼喊。
雾白一个俯冲,速度极快,尔后一个翻蹬降速,落在白峰手臂,睥睨众人。
白峰摸摸小白,点头笑道:“老方,这只海东青,你开个价吧。”
老方瞧了那海东青,眼皮耷拉的老目却是细细打量白峰,老脸露出笑容,摇了摇头,“白爷,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获得了它的认可!
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要你钱?
否则把这当成一门生意,我会受到鹰神诅咒。
况且当年要不是你,我这鹰铺,早就给人砸了,压根开不起来。”
白峰呃了一声,拿出张剑锋的那份包裹银两,但是老方推辞态度很是坚决,只好作罢。
老方儿子在侧,听到银子碰撞声音,眼睛盯着那个包裹。
把鹰喂了,寒暄几句,白峰离开铺子,对张剑锋两人说道:“我再买个衣服,晚会儿自己回去便是,你们鸟也看了,不用跟着我了。”
张剑锋牵着马儿,和古敬对视一眼,拱了拱手道:“那告辞了。”
等到离开,古敬说道:“张哥,这老头子,本事可真不小,怎么啥玩意儿都会!”
“而且挺有意思,跟咱相处,不像其他年长的人,暮气沉沉,非要端个架子。”
张剑锋揶揄道:“是啊,尤其是在马背上的时候。”
“……”
好好,这样聊天是吧?
张剑锋笑了一声,拍拍古敬的肩,“不过这老头的本领确实不是咱们能比,回头让他带着咱们上山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