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峰和金大山两人进了屋子,屏退众人,到了一个房间密谈。
才一进门,金大山便捂着伤,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原形毕露,丝毫没有刚刚在人前的架势。
白峰:“……”
虽然咱们都在北军当过兵,但是毕竟不是同一营的,而且还没任何交集,即便是有同军的名在,可还远谈不上袍泽之情深厚吧?
而且是我刚刚砍了你的小弟。
就不管了?
疤脸现在似乎还在浴室躺着啊!
金大山简单处理一番伤口,衣服穿好挡住,呼出一口长气,抱拳说道:“白爷是吧,金某服了!
武艺圆满,招式气血一丝不泄,拖刀劈山冲势完全发挥在了刀上,气血底蕴深厚,比着寻常之人厉害太多!”
见到白峰没有吭声,金大山接着道:“既然你已打了疤脸,那我也就说了。
其实此人并非是我的人,他真正的靠山是在县里。
别看镇子不大,搁这里混,不是只靠实力,还要讲究势力。”
白峰坐了下来,倒了两杯茶水,闻言,将一杯茶推了过去,抬头问道:“哦?不知金兄背靠哪方势力?”
金大山大马金刀而坐,咧嘴一笑,“自是军中!”
辽东三府,毕竟是在边疆,每一府每一县,除了捕头捕快这个衙门之外,还有军队驻扎,平安县内,自然也不例外。
县城附近,便有一座兵营,据说是有小几千人,时常操练。
军队这个不归地方官府管的势力在此,自然是要插足地方事务,挣些油水。
由此一来,两方自然多有龃龉,不过一起发财,明面还算说得过去。
“白卒长,你我皆是北军出身,咱平安县虽非嫡系,但同样是由北军下辖,本来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以后不如一同跟着魏元芳魏千总,他也是咱老北军的人,不会差的!”
大晋共有五军,东南西北以及京畿之地的京师。
其中北军最强,真正精锐、嫡系部队是在守卫边防,因为近一二十年,常有北方夷狄袭扰。
白峰听罢,恍然大悟,金大山握手言和,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是看中了他的武艺,所以想招揽他。
白峰既然重新来过,想在镇上再次扎下脚跟,并且立棍,正是求之不得。
金大山说关于疤脸的事,他能解决干净,所以白峰也没多问。
等到断了一腿一手的疤脸出来,看向白峰,又瞧见金大山,敢怒不敢言。
白峰回了一礼,送到香水行的大门之前。
等到金大山一行人离开,白峰侧头一瞥郭季。
郭季战战兢兢,心中忐忑不已,连那一向行事霸道的金大山都叫白哥了,他能如何?
郭季脸上挤出了笑,“大哥,你终于要出山了?小弟等这一天等的好苦!”
白峰见他没接下来的动作,摇了摇头,心中给他判了一个无期徒刑。
“老二,宣儿,走了,该回家了!”
转过了头,白峰领着两人,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过去。
商铺边的百姓见着白峰,以及郭季那帮子人待在一起,前呼后拥,没人敢再多看。
正在这时,镇上一匹马儿过来,当街而驰,马背上的一人口中大声喊道:
“红叶村人赵亮杀害村长周平一家大小十余口,特此缉拿,若有发现此人行踪者,速速禀告!
可赏银五十两!
有人逮捕此獠,生死不论,可赏银五百两!”
那名小吏跳下了马,在一家的门前墙壁,贴上一张通缉令,瞧着这边人多,又吼了一嗓子。
尔后上了马匹,并未停留,又去镇子其他地方张贴通缉令去了。
有个瓷娃娃一样的女孩距离马匹较近,等到马儿掠过,吓了一跳,找了半天娘亲,最后环顾四周,啥没看到,竟是站在路上,大哭起来。
挡在白峰路前。
孩童二十来岁的娘亲迅速过来,见到白峰三人,以及后面郭季一帮人马,异常慌乱,低头连连道歉,声音似在发颤,“爷,孩子不懂事,望你见谅!”
白峰瞧见挡着路的女孩,伸手在杜二面前。
提着桶子的杜二会意,拿出刚从香水行中顺手抓的,还没吃的瓜果。
白峰弯了下腰,给了瓜果,揉揉孩子的头,笑道:“不哭,给你糖吃。”
穿着厚厚棉衣的稚童看到了糖,眨了眨大眼睛,被白峰喂了一块后,破涕为笑,甜得眼睛眯成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