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爵背脊僵硬，他微扬起下巴，眯起的眼睛也不知道定格在哪一处。

童染抓着他的手，仿佛放开就再也抓不到，她是真的怕，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她一直都觉得他不会走的，他是莫南爵啊，他怎么会走呢……

这段感情里，她从不认为他会抽身而出，他从认识她开始就没有放手过，童染就一直认为他不会放手，也从未想过他若是放了手……

她没替他想过，因为他只是默默承受，所以童染觉得他不会痛，不会被伤，更加不会失望也不会心冷……

他的心要是冷了，她要用什么让他暖起来？

童染真的不敢想……

“对不起……”

她始终重复这一句，从下床到现在就只重复这一句，这三个字敲在男人胸口疼痛无比，他闭上眼睛，依旧沉默。

对不起什么？施舍吗？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打你，我不该骂你，我不该质疑你……”童染握住他的手，竟感觉无比湿~滑，她怔了下，才明白那是未包扎流的血，“你说话啊……莫南爵，你别不说话……”

莫南爵睁开眸子，他转过身将她的手拉开，“休息下吧，一会儿营养师会送吃的上来。”

他说完擦着她的肩头朝外面走，童染只觉得心口一空，她转身抱住他的腰，“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别走……”

莫南爵低头望着腰间死死揪着的纤细十指，“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有，我不该打你，我不该说那些话，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你不介意孩子的……”

“这些都不算，”莫南爵声音很低，很沉，像是骤然深入冰水里的双手，令人心头剧颤，“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活该。”

“……”

童染摇着头，光是最后三个字就足以将她打入冷宫，她甚至不敢去想是什么意思，“莫南爵，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不需要，去躺着吧。”

“你别这样，我好怕……你骂我，要不然打我，”童染呼吸急促，抓着他的手就朝自己脸上扇，她用了全力，啪的一声极其清脆，“你打，你说要打多少下都可以……”

“童染！”

莫南爵冷喝一声，他用力抽回手将她推开，退后两步后转过身来，“你把我当什么了？心情不好的发泄用品吗？”

“我没有……”

莫南爵双眸中泛出水雾，眉梢眼角尽是嘲讽，“我不是要你的对不起，难道你认为打你我会爽吗？你是不是觉得你痛了我才会爽？”

童染使劲摇着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莫南爵盯着她哭的通红的双眼，心口在抽痛，她哭他比她更难受，“如果刚才电梯没坏，你何年何月才会再来找我？”

童染咬住下唇，她将头低下去，她想说马上，可她说不出口。

“一天？两天？三年？十年？”莫南爵上前一步，他手落在她肩头上，低下头时，双眸对上她的，“童染，我一直以为你足够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