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曜还没从长睡眠状态中缓过来,视线轻飘地从他们身上扫过,浅浅地笑了一声。
好的皮相总能迷惑人心,几人被这笑容晃了下眼,里头有个年轻的男孩脸都红了。
新的认知在脑海中强化,姜曜非但是排行榜第三,是疯子,还是个相当漂亮的姑娘。
十七八岁本是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蜕变羽化的年纪,被原生家庭保护太好无忧无虑的女孩初入异次元时身上所带的稚气和纯真被消磨地差不多了,理想的骨架外套上当下现实新长的皮囊,不能完全匹配的扭曲感浓烈明艳,倒是成就了一种相当迷人的特质。
她还是个妹妹,但凭谁来,也不能把她当小孩儿了。
“是嘛。”姜曜抬起眼眸,漂亮的黑眼睛蒙了一层灰,“那让你们去死呢?”
几人当场愣住,过了好几秒才有人反应过来。
“若是您需要,我们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姜曜摇摇头,“不及格。”
几人又傻了,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
“阳阳姑奶奶,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
姜曜清明了些的眼睛更黑了几分,径自盯着他们中间的缝隙看。
几人下意识往边上退开,她就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我让你们去死,没让你们赴汤蹈火。”
避重就轻,白费心机。
风在广场上徐徐穿梭,姜曜终于坐在惯坐的长椅上,脊背往后靠,短暂地阖了会眼皮。
无影神像伫立在她身前,身披飞纱,姿态优雅。
唐甜有一把好嗓子,歌唱得很好,和她的名字不大一致的是,她唱歌的声音偏低偏哑,有股子沧桑的意味。
唱了数首情歌后,拨弦声停下,等了好一会儿她才选好今日的收尾曲目。
“最后一首很久很久之前的老歌送给大家。”
长长的手指拨弄琴弦,奏乐声很小,时常断续,嗓音分外凸显。
她很轻很慢地唱道:
“也许争不过天与地
也许低下头会哭泣
也许六月雪要飞进心里……”
姜曜睁开眼睛,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
唐甜的脸在围观群众的缝隙里若隐若现,依稀可以看见她闭上了眼睛,唱得忘我。
拨弦的手一重,声音随之拔高。
“在人间有谁活着不像是一场炼狱
我不哭我已经没有尊严能放弃
当某天那些梦啊
溺死在人海里别难过让他去
这首歌就当是葬礼……”
没有晚霞的天边微黄,深蓝的夜幕赶来与之交接,晕出一片还算赏心悦目的渐变。
姜曜端正的坐着,脖颈微扬,眼睛里全是将收未收的天光。
一个人在身边坐下,随即便是惯来的哼哼唧唧。
“阳阳,什么时候加入我的乐队,给个准话吧……”
姜曜给她的回复也没变过,相当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