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也不全是,他就这路数,喜欢谁,就和谁对着干。”
\t“那倒是,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就是喜欢。花招又太多,对方看不出他的心来。现在的女孩子没个受气好欺负的,算下来,反而是他吃亏多。”齐曈摇摇头:“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他怪可怜的?好在他没心没肺,贪财贪玩胜过一切。”
\t陆彬杨笑:“你倒是了解他。”
\t齐曈也笑:“在你面前不敢当,开始你们俩形影不离,我还以为你们是……”
\t陆彬杨表情古怪,说:“我不是。”
\t齐曈笑意扩大,他进一步重申:“你应该最知道。”
\t齐曈耸肩:“不好说,夫妻就像住宿舍,生活习惯彼此都知道,平时各上各的课、各有各的心事……”
\t说着说着,她收了口,意识到这话对陆彬杨说,是有些不妥的。彬杨淡淡的:“住宿舍?这就是你的婚姻理论?你把这个家当做宿舍旅店之类的地方了吧,所以也就事事都不关己,随它闹得天翻地覆,你全当不知道;就算有人吵到你鼻子面前,也当她苍蝇。你只要每天定时给北京的父母挂电话,每月把他们的花费记账报销,进进出出安安静静的做好自己的隐身人就算是个好旅客了。”
\t原来,一直以来他的不闻不问是因为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齐曈不觉得理短,这是她应得的,正如付钱是他必须做到的。
\t陆彬杨的语气没有不满和刁难的味道,齐曈也习惯了他这样的喜怒莫辨,便用一贯的沉默来应对,恰恰这也是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你说对了。
\t衣橱里挂满了陆彬杨的衣服,各种层次的黑色深浅相间,依次排开。他习惯了黑色,偶尔换其他颜色都觉得别扭,穿一个颜色二三十年,这是需要毅力的、很强的毅力,同时还要忍受它的枯燥,自己内心的厌倦,以及近乎折磨的永无止境的延续。就像齐曈忍受她现今的生活一样,不仅需要决心、克制力和意志力、甚至是需要勇气的。
\t“我挺佩服你的,”他说:“改变本性,藏起猫爪子受委屈装温顺,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在馨柳那里唯唯诺诺,在我面前更是言听计从。这一切,是在尽心做一个好儿媳、好嫂子,是为了隐藏一段过去,还是为了遵守所谓的婚前约定?无论是为什么,你都让我叹服。”
\t这些话就是在挑起烽火了,且与下午项临的话神似,却比项临的话更知晓她的心意。齐曈觉得闷:“我应该做的就是服从和消声,做好你的傀儡,不然你还希望我怎么样呢……”
\t陆彬杨打断她:“你没心吗?怎么我这么刻薄的说你都不生气委屈掉眼泪的?不难过?不觉得我对你过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峰子几句玩笑你能和他吵架、摔他一身冰淇淋,赛车时敢让我陪葬,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这么温良贤淑了?”
\t齐曈笑:“我可不敢称贤淑,你可以说我没心。坦白说,我其实是穷怕了,我现在觉得,只要不用为了钱财和疾病发愁受累,就是太平幸福。你看,娶灰姑娘的好处就是她很知道好歹,不挑剔,很好养活。”
\t陆彬杨像是在思考,想启发她:“只是这个原因吗?没有别的?”
\t齐曈也认真的想了想,摇头:“没了吧。”
\t陆彬杨貌似惋惜:“那我亏了。”
\t齐曈秀眉一挑,不明白。
\t陆彬杨走到她近前:“如果我说,我那晚在爸妈面前解释同你结婚的话都是真话,你怎么看?”
\t齐曈的瞳孔深不见底,又似乎空荡荡,是陷入迷茫的不敢置信。她曾在心里偷偷希冀过这种猜测,但不敢妄想他能承认,还是在一连串的刻薄话之后。
\t“或者这么说,在认识你的第一天,看见你把峰子摔倒在地的时候,我对你一见钟情了。然后就想着把你骗到手,可是到手之后欲罢不能,就干脆骗回了家。这个理由对于我这种乏味的人是不是太牵强了?好像也解释不通。”
\t陆彬杨轻揽住她的肩,唇顺着她的耳际滑落到她的唇边:“我这买卖赔大了,你可不可以让我平衡点?”
\t齐曈觉得自己在晃,清醒的瞬间,她毫不犹豫的紧紧抱住眼前人:“彬杨,我爱你……”
\t双唇辗转流连,齐曈觉得此时的吻像亿万伏高压电一样让她发狂。电光闪烁的两端,是狂跳的两颗心,不再有任何遮掩阻碍的连在一起,让人心颤。
\t喘息间歇,彬杨问:“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t齐曈明亮的眼里闪烁着流光:“不知道,我想到这个问题时,发现已经这样了。”
\t“我可以理解为你对我一见钟情。”陆彬杨说着,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