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同!”沈崇明看着她,心中有了一丝了然:“她的聪明里带着蠢笨,蠢笨里带着执拗,执拗里又带着一丝狡猾,狡猾中又带着自以为是。京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没有一个会像她这般有趣。”
“爷这是在夸赞周姑娘吗?”
“不是!”沈崇明快走几步,将执剑甩在后面。
执剑摸了摸头,小跑着跟了上去。
周予安正问到关键处:“是廖公子发现的韩湘姑娘?”
“是我发现的,但在我来之前,不知还有没有旁人。”廖文斌止步,看了眼走在正前方的韩家夫妇。
韩家退亲有两个原因,韩老爷入狱时,廖掌柜趁火打劫,抢了韩家不少生意。韩老爷入狱是被人举报,举报之人是廖掌柜的手下,此事若说与廖掌柜无关,廖文斌都不信。
韩家的祸事皆因廖家而起,韩老爷怨恨廖家,想要解除婚约无可厚非。身为廖掌柜的儿子,廖文斌也是无颜面对韩湘。
昨夜,廖文斌又因为韩湘以及韩家的事情与廖掌柜发生争执,后被廖掌柜关进宗祠反思,负责看守他的就是今日在城隍庙中旁听的那位管事。管事知道他是无辜的,也知道他因为韩湘的事情不愿意与韩家起争执,故而镇定,没有在廖文斌被打时出手维护。
廖家与官府以及刺史府的关系都不错,早在廖文斌被指凶手时,廖掌柜就开始活动了。管事不言,也是知道廖文斌不会有事儿。
廖文斌在祠堂中跪了一夜,东方微亮时才从祠堂里出来,看到那封书信时已经是卯时,待赶到城隍庙时已是卯时三刻。他不知道此前是否有人到过城隍庙,只知他到时,韩湘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你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你看过尸体,确认她没有鼻息?”
“她的头掉了!”廖文斌握紧拳头:“一个人没了头,如何能活?”
“没了头?韩湘的头被砍掉了?”周予安转向里正:“若是砍头,现场必定留有大量血迹,可我们在城隍庙中没有看到血迹。城隍庙被人清理过?”
“没,没清理,而是此事有些诡异。”里正不安地看向周予安:“事到如今,也就不瞒着姑娘了。含香的头被一件棉衣包着,那棉衣里头全是血,地上却没有。脖子是断的,脖子下面也没有血,就好像那血全流到了棉衣上。”
“是里正说的这般吗?”周予安问廖文斌:“你去的时候,韩湘的头在哪儿?身子在哪儿?”
“头用棉衣抱着,放在城隍庙的供桌前。我去时她那双眼睛还是睁着的,是我帮她把眼睛合上的。供桌前没有血迹,棉衣外头也没有,就像里正说的那样,韩湘的血好像被那件衣裳给吸了。”
廖文斌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身子倒在姑娘刚刚说的那个地方,我没敢去看,也没来得及去看,小翠来了,后来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韩湘死了,小翠看见我的时候,我正在给韩湘合眼睛。现场只有我一个人,他们怀疑我是凶手,我没什么可指责他们的。换了我是他们,我也会怀疑我是凶手。”’
“廖公子不怕吗?正常人在面对凶杀案的时候都会害怕,除非他见多了,习惯了?”周予安审视着廖文斌的眼睛,他眼中一片死寂,像是洞穿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