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春红姑娘果然是个聪明人。”周予安松手,将匕首还给她:“你身上有龙荔味道,此味较重,需沐浴更衣后方能消除。”
“你怎知我是春红?”丫鬟抿唇,见周予安不想回答,继续道:“我没有时间洗澡。”
“无妨,今夜雨大,刚好。”周予安瞟了眼她手中的伞:“少夫人突发疾症,做丫鬟的哪能顾得上撑伞。去吧,你家少爷在西跨院呢。至于我们之间的交易,等你的事情办妥了再说。”
春红狐疑地瞧着周予安,见她面色如常且没有下一步动作,咬咬牙往西跨院儿去了。目送着春红消失在雨幕里,周予安这才撑着伞折回院子,她没有去冯琳居住的冬暖阁,而是穿过月牙门去了下人们居住的西暖房。与她猜想的一样,冯琳的贴身丫鬟莲香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周予安从她的鼻息里闻到了一枕香的味道。
这一枕香是由她青庐独家研制的可使人快速入眠的香药,只需一粒,便能睡上四个时辰。这莲香起码服了两粒,且是在毫无防备地情况下服用的。为使那丫鬟的计划更为成功,周予安取出银针,在莲香的头顶上轻轻扎了下。
莲香睁眼,眼神涣散,毫无焦距。
周予安俯身,凑到莲香耳边,用充满蛊惑的嗓音道:“厨房里的那碗荔枝汤是你为少夫人熬的。”
莲香点头,起身,拿起放在门口的雨伞,朝着漆黑一片的小厨房走去。
何炳天打开门,看见被雨水淋透的小丫鬟春红,一脸心疼地将其裹进怀中,满是关切地问道:“可是那恶妇又难为你了?”
春红先是垂下头,露出雪白的颈项,一动也不动。待何炳天连着询问几次后,才慢慢将头抬起。她紧抓着何炳天的衣袖,眼泪扑扑簌簌地往下掉。
“你倒是说话呀!”
何炳天急得不行,却又不知该拿怀中的娇人儿怎么办。
春红开口,声音破碎地让人禁不住心口一阵绞痛:“爷,春红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您了!”
“那恶妇要将你给卖了?”
春红摇头,可怜巴巴的靠在何炳天怀里:“春红自知不该多言,可少夫人的这个秘密与何家有关,春红不忍心看爷被她所骗。哪怕是死,春红也要将此事告知爷。”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何炳天一脸迷惑。
春红看着他,静默许久后才开口道:“爷可知素姨娘是怎么死的?”
“噎死的。”何炳天没好气道:“那么大个人了,竟然能把自个儿给噎死。”
“爷错了,素姨娘不是噎死的,是被少夫人给害死的。”春红颤着肩膀:“素姨娘不知,爷心里却是清楚的,那个叫穗儿的丫鬟根本不是老夫人给的,而是经由老夫人的口,从少夫人身边打发过去的。”
“这与穗儿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的。”春红道:“少夫人如此大费周章,目的便是要害素姨娘,素姨娘死前喝得那碗安神汤是穗儿亲手熬的。那安神汤中多了一味黄杜鹃,而那黄杜鹃就藏在少夫人房里。自打少夫人知道素姨娘腹中怀着的是个男婴后便处心积虑地想要害她。素姨娘之死并非意外,乃是少夫人故意为之。她不愿,也不想素姨娘为何家传承子嗣。”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何炳天问,五官扭曲,面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