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开始,因为对方女子的身份,他心里是说不出的荒谬和不屑,在对方拿出了沈将军的令牌,说明她是奉沈将军之命来协助府衙暂管查案之事时,心里的荒谬和不屑也丝毫没有散去,只是荒谬的感觉几乎压倒了一切。
沈将军竟然派一个女子来府衙帮忙管理查案之事?!
坊州的人又不是死光了,便是府衙再缺人手,也犯不着派一个女子过来罢!
他们坊州,真的要亡矣!
只是,他不过是府衙里一个小小的差役,对方又有沈将军的令牌,他便是心里不住吐槽,也是不管表现在明面上的。
此时,看着面前女子的脸色,他想了想,道:「今天的难民营处有人寻滋闹事,林长史
一早就带着府衙里的其他人去处理这件事了,所以林长史如今不在府衙。」
傅时瑾瞥了他一眼,哪里看不出他深藏在眼底的对她的不屑,不禁轻笑一声,道:「这样么?我还想说第一天来府衙,要跟林长史打个招呼,如此这般,只能等林长史回来后再说了。
我听沈将军说,府衙这段时间累积了不少暂时无法腾出人手去查的案子,麻烦你把那些案子的卷宗都拿过来罢。」
差役有些提不起劲地道:「小人领命,小人先把一半的卷宗拿来给傅娘子……」
「一半?」
傅时瑾不紧不慢地打断了他的话,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方才说的,可是全部卷宗都拿过来,是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我的说法有问题?」
差役一愣,被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吓得身子一下子站直,有些结巴道:「全……全部卷宗可不少,自从……自从闻刺史走了后,所有上报上来的案子都几乎没处理过,其中……其中还有一些闻刺史在时积压下来的案子。
便是……便是只拿过来一半也已经很多了,小人就想着……」
傅时瑾眯了眯眸,再次毫不客气地打断差役的话,道:「我不需要别人教我怎么做事,我说把案子卷宗都拿过来,就都拿过来。」
那差役被傅时瑾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也只能恨恨地一咬牙,道:「小人领命!」
哼,真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
这么多的卷宗,便是闻刺史在时,也要好几天才能处理完,更别说是这么一个初来乍到还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材实料的女子!
他不过是担心把所有卷宗都拿过来的话,会把她吓到。
罢了,反正到头来出丑的也不是他!
这女人是沈将军派来的,他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他一向敬仰的沈将军会做出一个这么荒谬的决定,但还是不想沈将军被这女人连累!
最后,傅时瑾看着两张桌子并在一起都放不下的卷宗,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那差役一眼。
那差役有些心虚,垂着眼睛道:「傅娘子,府衙里所有的卷宗都在这里了,请傅娘子过目。」
这确实是府衙里所有的卷宗,因为心里有气,他把坊州府衙这么多年查不出或因为种种原因暂时搁置的案子的卷宗都拿出来了。.z.br>
这女人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不是不需要别人教她怎么做事吗?
他就看看,到时候她若没有能力处理完这么多卷宗,那张脸会多么难看!
阿吉眉头紧皱,从里面拿出一卷分明已是残破不堪的卷宗,恼怒道:「傅娘子说的是把最近积压的卷宗都拿出来,这卷宗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了!你这家伙,可是故意……」
「好了,阿吉。」
傅时瑾淡淡地打断他的话,再次似有若无地扫了脸色越发心虚的差役一眼,扬唇道:「既然都是府衙里积压下来的案子,按理来说,也在我的职务范围之内。
这些案子积压下来,说明这都是前人没本事去处理的,这位差役拿出来,定是对我们抱了不少的期待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