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担心娘子会一再搅和进这件事里,才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娘子。
昨天娘子去醉生楼那件事,幸好知道的人不多,又因为有王少尹和韩大郎在,知道的人也不敢到处乱说。
但娘子若是继续参与进这件事里,谁知道会怎样呢!
可是,再不该说,她也已是开了头,何况这件事瞒不住娘子的,娘子知道,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能暗叹一口气,道:“奴婢听说,府衙是在下午的时候下结论的,醉生楼的鸨母明天上午就会带人把黄娘子的尸体领走,入土为安。
据说醉生楼那个鸨母今天下午已是去过府衙一趟,要把黄娘子的尸体领走,但因为案子还有一些流程要走,才暂时作罢。”
若是黄娘子的尸体被下葬了,这个案子就真的再难有转圜的余地了!
傅时瑾眉头紧皱,突然看向金银道:“你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不会让你到现在才回到来罢?”
金银心底微惊,好一会儿才道:“不愧是娘子,奴婢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娘子……”
顿了顿,她仿佛豁出去了一般道:“奴婢在半路上,遇见了黄娘子身边那个侍婢曲儿和王五郎,他们拦住侍婢,拼命求奴婢让他们见一见娘子。
他们似乎觉得……如今能查出黄娘子死去这件事的真相的人,只有娘子了。”
这个请求听着很荒谬,但金银莫名地非常理解他们。
娘子自从性子变了后,就总是给她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不但会给人治病,上回在醉生楼,还似乎比府衙那些衙役还会查案!
如果上京府衙真的已是把这件案子盖棺定论了,曲儿和王五郎,确实也很难找到第二个可以帮忙的人了。
傅时瑾微微一愣,静默半响道:“他们如今在哪里?”
“他们……他们一直跟着奴婢回了宁国公府,此时在还宁国公府外头等着呢。”
金银突然鼓着一张脸道:“他们扬言今晚若是等不到娘子一个答复,就不离开,这不是在威胁咱们吗?
王五郎还说……还说,若娘子答应这件事,别说先前的十两诊金,他愿意再出五十两银子作为给娘子的报酬!
简直荒谬,我们娘子看着是那种会为五斗米……”
“好,这件事我应下了!”
金银话音未落,就被自家娘子打断,只听她斩钉截铁地道:“你出去与他们说,明天早上食时正(早上八点),我们在先前给黄娘子诊治那个茶室前见面。
你告诉王五郎,我必须亲眼见到黄娘子的尸体,若他连这件事都做不到,就别想找出黄娘子死亡的真相了。
还有,备好那六十两银子,我可是冒着天大的风险帮他这个忙的。”
金银:“……”
她家娘子,倒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说什么冒着天大的风险帮这个忙,她十分怀疑,便是王五郎不出这六十两银子,他们娘子也会帮这个忙的!
第二天,傅时瑾起了个大早,带上昨晚让金银和宝珠准备好的东西,便出门了。
刚到茶室大门前,就见到曲儿和王五郎已是等在了那里。
一见到她们,曲儿立刻迎了上去,一脸焦急痛苦地道:“傅娘子,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可怜的娘子,她绝不会突然自尽的!
奴婢记得很清楚,娘子当天让奴婢去后厨拿点吃食回来的时候,心情明明还很好。
她还开玩笑地说,要是待会傅娘子给她诊治时,她的肚子突然叫起来,就太失礼节了。
可是,不仅是府衙的人,连醉生楼的人都似乎认定,娘子就是自尽身亡的,奴婢听鸨母身边的人说,她约了义庄的人巳时正(上午十点)去府衙把娘子领走,奴婢……奴婢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