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郎君突然问飞思关于话本子的事情那件事,飞思已是与他说了。
他没飞思那么单蠢,自是不会认为郎君突然这么问,是真的对话本子有了什么兴趣。
想起飞思当时说,郎君一直问他若女子被人看到了自己的身子,男人要不要负责之类的话,又看现在郎君翻脸无情,把飞思的宝贝话本子都烧了的冷酷模样,不禁眸色微闪。
这件事,绝对跟傅娘子有关!
自从上回徐郎君跟他聊过后,他便深深反省了一番,也抽空去偷偷观察了如今的傅娘子好几回。
不得不说,如今的傅娘子确实变了,郎君对傅娘子的态度也变了,他不能再用以前的目光去看待如今的傅娘子!
郎君平日里虽然时常冷着一张脸,但他对周围的事情一向漠然,郎君现在的举动,对平日里的郎君来说,其实已是十分不同寻常。
就仿若……郎君在闹什么别扭一般。
想到这个可能,飞扬立刻暗暗打了个冷颤,但似乎除了这一点,再难找到旁的解释了!
见自家郎君烧完那些话本子后,便回到了自己书桌后坐着,飞扬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道:“郎君,你可是和傅娘子吵架了?”
韩临的身子微不可察地僵了僵,只是,他依然冷着一张脸,定定地看着手上的卷轴,道:“没有。”
“没有?”飞扬若有所思地道:“对了,郎君,奴先前听徐郎君说,傅娘子问过他行商的门路,莫非傅娘子想与郎君退婚后,便自己去外头做生……”
话音未落,韩临就猛地放下了手中的卷轴,冷冷地看了飞扬一眼,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郎君这模样,飞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第一回一点也不害怕郎君这盛怒的表情,甚至还想笑。
他不禁强忍着笑意,暗叹一口气道:“郎君,你这样总是冷着一张脸可不行啊,就像何副将说的,郎君这般不解风情沉默寡言,若是以后遇到了心仪的娘子,只会把人活活吓跑。”
韩临微微一愣。
飞扬偷偷瞥了他一眼,又狠狠叹了口气道:“何副将还说啊,讨小娘子欢心这种事,还得问王三郎,王三郎当初可是把那脾气泼辣的苏十娘哄得服服帖帖的,不到三个月便成功抱得美人归,若郎君以后有了心仪的小娘子,真的不妨向王三郎讨教讨教。”
韩临嘴角微抿,没再说话,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什么沉思中一般。
同一时间,傅时瑾的院子里。
傅时瑾吃过晚膳后没什么事,便拿了张纸出来,把如今黄娘子一案中已知的线索,用思维导图的方式一一列在了上面,定睛看了良久,道:“明天,我要再去醉生楼一趟。”
这个案子中还有最重要的几个点她不明白,还得再去查探一番才行。
金银和宝珠皆是一惊。
金银连忙道:“不行啊,娘子,你忘了吗?明日你要和夫人他们一起去荣佳长公主的初春赏花宴啊!”
金银不禁庆幸,娘子明天确实有正事,她们终于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阻止娘子了!
傅时瑾微愣。
明天竟然就是荣佳长公主的初春赏花宴?
这段时间,宁国公夫人和府里其他人都没怎么出现在她面前,她过得太潇洒自在,以至于竟然完全忘了这件事!
金银连忙一连串地说了下去,“今天用晚膳前,文绣阁的绣娘便亲自把前几天给娘子定制的衣服送了过来,是一条十分漂亮的水绿色绣团花纹留仙裙,并一件胭脂色对襟直领襦衫。
奴婢已是把衣服挂起来了,打算等娘子用完晚膳就让娘子试穿一下,谁知道娘子用完晚膳后就径直坐到了书桌后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奴婢也不好打扰。
娘子现在可要试试那套新衣?文绣阁不愧是上京城一等一的绣楼,价格贵也有贵的道理,那料子和刺绣的精美不是旁的绣楼可以比拟的!这么好看的裙子,奴婢也是很久没见过了……”
见金银越说越来劲,傅时瑾连忙扬了扬手,道:“不必了,反正明天就要穿了,若是衣服不合穿只剩一晚上也做不了什么,何况文绣阁真像你说的那么好,也不会犯尺寸不对这样低级的错误。”
她其实纯粹就是懒得试。
既然明天要去那初春赏花宴,也只能改天再去醉生楼了。
金银拿如今的娘子没辙,见她好歹打消了去醉生楼的想法,只能无奈地应了一声。
罢了,不试便不试,方才她挂衣服时也仔细检查过了,尺寸应该没问题。
傅时瑾说完,不禁喃喃道:“不过,夫人和韩二娘这些天也太安分了……”
她这些天都没有去给宁国公夫人请安,倒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在她请安第二天,宁国公夫人就主动提出,说她天天起这么大早过来给她请安怪累人的,她前些天刚磕了头,便先停了给她请安的事,好好在房间里休养身子。
后来,她又扭伤了脚,就更不用去请安了,宁国公夫人还特意遣人给她送了一堆跌打损伤的药膏和补品。
因此,她确实是好些天没有见过宁国公夫人和那韩二娘了。
但她以为,以她们对她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态度,她便是不出现在她们面前,她们也会主动来找她麻烦呢。
宁国公夫人忌讳韩老爷子,这段时间可能不敢明着找她麻烦,但韩二娘可不像是会因此收敛自己的人。
宝珠不禁看了傅时瑾一眼,似乎有些困惑道:“咦,娘子,你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