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到这里,已有定局。玉瑶发觉自己并没有太失望,或许是有文年给她的提醒,自觉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她轻轻吐了口气,今日之事也让她彻底明白,除了造反,怕是没有其他事能拦得住萧宣德了。
萧宣德站起身来,轻拍了几下衣袍上的尘土,劫后余生般地笑了下,他道:“陛下,今日之事,全是臣弟的错,扰了各位的兴致。家宴若不能有个完美的收尾,臣弟可就难辞其咎,如此,回到后厅,臣弟自罚三杯谢罪!”
萧衍将手扶在他的肩上,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最终点点头似是同意了他的说的话,转身朝外走去。
萧宣德在萧衍的影子中抬起头,眼底划过一丝狠厉。
注意到玉瑶的目光,他猛地回看过来,那锐利的双眸中,有示威还有挑衅,似乎就差大声说出来“你奈我何”了。
玉瑶心中一颤,今日萧衍答应来这里,或许也是担忧,可他终究是存了什么顾忌,最终还是放过了萧宣德。看来,她必须搞清楚萧衍的顾忌,否则萧宣德对她来说只会越来越危险。
此时,余下的人三三两两快速跟了出去,心中庆幸自己天家身份,不然撞见了这种事,怕是不能活着走出密室了。
萧宣德留在最后,他看了一眼这背后如小山的金库,邪魅弯起嘴角,眼神中是狂放,今日这群人中,也只有他一人明白为何萧衍会放过他,想到此处,他不由地眼神轻蔑。
萧衍可以立即定他死罪,那他便会立刻说出那诏圣旨,讨回一命,可如此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会知道当年的秘密。或许当年的萧衍为了自己的得到儿子可以做出那样的交换,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作为天子的骄傲,不想再将此秘密公之于众。
他的臣子服从于他可以出于敬畏,但不能是一种交易。当年抱走的那个孩子也是亦然。
所以萧衍做出了选择,萧宣德私藏的不是兵甲,那便还没有超出他的底线,他饶恕他,即在萧宣德的预料之中。
萧公和也站了起来,他愣在原地,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清醒,但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他父亲和萧衍之间,必然做了什么交易。
夜里,在萧宣德罚酒三杯中,这场家宴匆匆收场,关于他贪了超过国库的钱却被陛下夸赞生财有道,这件事无人敢提,除非是嫌自己命长,就连永嘉公主心里都清楚得跟明镜一样。
玉瑶在马车里坐着,回想着昨夜和今夜的种种事,虽然只有两日,却似乎过去了很久。而且总觉得自己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她去过兵器库的消息,究竟是谁走露的呢,她必须要更加小心了。
正思索着,她忽然感觉马车颠了一下,夏巧正要开口责问车夫,就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撩起了车帘。
夏巧见到这张脸,压下了到嘴边的话,识趣地从马车里退了出去,跟车夫并排坐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