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到底还是聪明,才女的名头不是白来的,两句之间就搞清楚了玉瑶的来意,倒显得玉瑶还不如个十几岁的孩子坦荡。
“此事你若是被人知道了,可是欺君!”说罢她环顾一周,看到册羽的时候,觉得陌生,眼神戒备地打量着他,感觉她随时准备处理掉册羽了。
玉瑶连忙将她注意力拉回来,道:“没事,他靠谱的,他是文年的人。”玉瑶想着临安不是也认识文年么,说一说让她放心。
然则临安听到后反应更强烈,简直要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了,玉瑶赶忙拉住她,道:“真的没事,他不会说出去的。”又朝着册羽问了句:“是吧?册羽?”
册羽吭哧半天没说出句话,玉瑶脸都开始青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没等她发问,册羽总算憋了句话出来:“我肯定是要跟我家公子说的。”
玉瑶一翻白眼,嘴上道:“我看阿汴说的没错,你就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心里却是放下了,他跟文年说相当于就是不会说出去,反正鞠汴这个建议也是文年提的。
临安却没有放下心,她道:“你何时跟文年关系如此亲密了?”她审视得玉瑶有些心虚,这目光中,似乎还带了一丝担忧。
玉瑶顾不上那么多,心里想着这怎么就是亲密了?只道:“总之你不用担心册羽和文年,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临安勉强把警惕的目光从册羽身上移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回到了方才的话题:“你将鞠汴放在公主府,究竟是何意图,这么危险的事,你不知道么?”
玉瑶心中忽然一暖,笑了起来,好像在这个世界里渐渐走下去,也不再那么孤独了,关心自己的人又多了一个。
看着玉瑶莫名傻笑,临安不耐道:“你还笑得出来!”
话音未落,听到不远处某个房间里传出了男子的哭声,玉瑶和临安眉头一皱,向外看去,只是这里设计得太过周密,只听得到有人嚎啕大哭,却见不得任何情况。
顺带着她们又听了点蓝衣女讲的故事,眼下正讲到了这姑娘被迫嫁与官家后,她的那位心上人心中郁闷,想要与姑娘私奔。
那位男子听声音像是喝醉了酒,一边是他的嚎啕大哭,一边是有另外几人劝诫的声音,时不时还夹杂了几声咒骂在里面,这里房间隔音极好都被听到,不知道那房间里究竟是闹出了多大的响动。
这蓝衣女像是对这种情况以及习以为常,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故事,反倒讲到了情真意切之处,这位姑娘害怕家族受到牵连,不愿意与心上人私奔,是以这心上人怀恨离去,下定决心要出人头地,才能救出这女子。
讲到这里,蓝衣女也是一声叹息,众人随着她的情绪动容落泪,玉瑶想着,或许那嚎啕大哭的男子,应是被这故事打动,想到了自己的什么遭遇吧。
玉瑶一回头,见临安也落泪了,注意到玉瑶投来的目光,她慌忙拿帕子擦干眼泪,哽咽道:“一辈子倘若能有这样一份真情,死而无憾了。”
玉瑶淡淡笑了下,并未回应。古时候人们的消息只靠口口相传,是以姑娘们都以为世间的感情能如话本那般动人,心上人也会如书中那样痴情。可玉瑶接受到的信息可就太多了,无论是新闻中,手机里,再或者朋友同事,她知道这样简单的痴情几乎是不存在的,出人头地救出姑娘容易,难的却是往后的几十年中,他能始终如一。
然而话本是不会讲这些的,无论英雄救美,还是卖身葬父,都是在故事的最高点处画下句号。往后的故事,又有谁能说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