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方才太过高兴,没有注意到高从惜,看到是她时眼神有些闪躲,不过很快他就换上了一副从容的模样:“哦,也没什么,就是今日顺利了些。”
高从惜见他说话故意避重就轻,敏锐地追问道:“是三皇子决定动手了吗?”
高云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在院子里讨论这种事,虽然这里都是三皇子的人,可万一有个眼线什么的可就坏了大事。
高从惜却是顾不得这些,她焦急地想确认她最在意的事:“阿兄答应过我的事,保证会做到吗?”
“会的会的。”高云强忍住不耐,这份不耐不是对于高从惜,而是对于高从惜口中的那个人。他继续道:“阿兄答应你的事,哪件没有办到过。”
高从惜又听他保证了一遍,今日份的安心才算有了找落。
“妹妹,这世间好男儿这样多,你为何偏偏要执着于一个人。”
“他不一样!”高从惜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她刚安下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她抓住高云的胳膊:“阿兄,阿兄你不会骗我吧。”
高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她的手缓缓放下,拍了拍她的肩头:“等咱们回了大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高云转身离开,他原本存着温情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雾霭。
乱世中人命最不值钱。城中有了些许风声后,官眷贵女自然能躲在屋里整月地不出门,不必被生计忧愁,还能养尊处优出一副好气色。可平头百姓家的那些闺女妇人,即便风言风语地听说最近不太平的消息,可流言毕竟是流言,明日的饭还是要吃的。侥幸躲了几日的酷热后,也不得不为家中的粮米继续出门操劳。
这个时候,几个铜板可是比“未知的恐惧”值钱多了。
是以连续三个夜里城中守卫出事之后,城里的忙碌不减分毫。人人都说这是魏人做的,更有甚者笃信很快就要打仗了,不起眼的小人物们就这样白日里忙活着生计,一边交头接耳交换着最新得到的消息,一个个都像有个刚下朝的兄弟,对时事了如指掌一般。
究竟是不是魏人做的,没有人比魏人本身更清楚。
“萧世缵这个小人,只敢躲在背后玩这些阴招!有本事站出来跟老子堂堂正正对决一场!”宇文泰在正厅中央插着腰,毫不避讳地指名道姓骂了个痛快。
文年唤来容羽,仔细问了这几日城守卫的事,容羽一一回复完,话音刚落,宇文泰这边又见缝插针地抱怨了起来:“这等无知百姓,竟然以为是我们做的。老子稀罕去折腾那几个城守卫么!愚蠢!听风就是雨!”
容羽等他抱怨完,又向文年说了些玉瑶那边的消息后才退下。
宇文泰听到了“八卦”消息,立刻不鬼吼鬼叫了,他凑过来问道:“你将萧姑娘藏好了?”
文年轻轻“嗯”了一声。
“你可得多派点人手,城外候着的那些士兵,要不要我派一队过去。”
“兄长,那样玉瑶就变成了活靶子了。”
“哦哦,对哦。”宇文泰挠挠头:“那你可得保护好了,毕竟……”
毕竟这可是你唯一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