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不想见到任何人,只想自己待一会,于是她缓缓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没我的同意谁也不准进来。”
春彩和容羽交换了个眼神,容羽是理解,而春彩是不解。不过他们都感受到了玉瑶突然间的失落,两个人闻言退了出去。
关上门后,玉瑶重新一个人坐回到了床上,伸手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腿上,她双手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臂弯里。仿佛回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孤独又无助。但其实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不知不觉中,季节都转换了。
玉瑶回想着这一切,从最开始醒来那天,这一切就如同一场闹剧,她是其中被推着前进的人物,她不能停下来,所有人所有事都推着她前行。
也许穿越后捡了这条命她该有感恩,但此时此刻,她真的累了,她不再克制自己,放肆地想念着她在原来那个世界里的一切,她的生活她的亲人,还有她的弟弟。
玉瑶的弟弟跟鞠汴年龄相仿,姐弟俩关系从小就好。
上学的时候,玉瑶被同学欺负时,弟弟会跑到她班上替他出气。而她也会在下雨的时候去给弟弟送伞,他们分享着共同的生活。
玉瑶很想知道,如今没了姐姐的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会在她的灵堂前哭泣吗?又或着已经再尝试慢慢淡忘。玉瑶还想知道他未来喜欢的女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想告诉他,你以后不用再保护姐姐了,有更需要你保护的人了……
但这一切都变得不再有可能,他们不会再相见。
她被打成这个样子,玉瑶甚至能完全脑补出如果弟弟在面前会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举动。她真的好像见一见,哪怕一眼,听他安慰自己,替自己打抱不平,
她想着这些仿佛已是前世的往事,不知不觉将膝盖上的被子打湿了一大片,才发现自己竟然哭成了这个样子,她苦笑着,并没有要停,反而放声哭了出来。
她想这么做想了太久了,从来的第一天开始,她都好想好好放肆哭一场,哭自己的命运多舛,哭自己的孤苦伶仃举目无亲。
良久,哭到玉瑶已经没有力气的时候,她才揉着红肿的眼眶,默默擦干眼泪。
文年推门进入房间,然后轻轻将门带上。
玉瑶见他也不敲门就这么进来了,沙哑着声音道:“不是说没我的准许不准进来的吗?”哭了太久的原因,她说出的话里全是委屈的语气。
文年仍站在门口,他淡挑英眉:“这是我的寝居。”
他说的是大实话,玉瑶说不出反驳,默默低头轻轻咬了下嘴唇,想了想又沙哑开口:“那我出去,我也该回府了。”
少女脆弱的样子像一碰就碎的玻璃。
文年缓缓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几乎跟玉瑶挨在了一起。
鼻息间那股好闻的幽幽的花香传来,玉瑶抬眼看了一眼。见他也坐在了床上,但她是在哭得太累了,没有力气推开他。
文年对上她泛红的琉璃般的双眼,他伸手拂去因为泪水还黏在玉瑶面上的碎发。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刚刚哭过的滚烫的脸颊,便不想再移开,于是他索性抚过她的发间,修长的指尖流泻在她柔软的青丝里。
文年淡淡地垂眸,如湖面般平静的眼神蓦然落在了玉瑶唇上,她的唇哭得红红润润,像是一团火。这一凝视,便是连眼睛也不想再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