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也并未言语,只是教他如何摆阵,如何用兵,如何攻城,如何夺天下!
他们两人之间,似乎也只剩下了这么多。
……
这日天公动怒,乌云压顶,雷声阵阵,闪电烁烁,城外百万雄师蓄势待发,长矛盔甲气势雄浑!
师父是花幸教教主,这次花幸教出战,她自然也是要去。
徒弟千般阻拦未果,只好看师父褪去一身轻纱白衣,挽发披甲上阵,英姿勃发,手中长鞭一挥,气势凛凛!
这次少年的军队士气高昂,再加上师父出谋划策,只用了半个月的功夫,皇城已下。
少年胜了,统治了陈国五百年之久的陈氏皇族皆被少年所擒。
翌日,少年将那老皇帝绑着送到了师父的面前,师父已经脱去了盔甲,换了一身青衣,看到那皇帝神色也只是淡淡,手中银针一闪,那老皇帝已驾鹤西去!
师父名叫叶芷,是陈国的护国将军的女儿,可因为叶将军功高盖主,被这昏庸的老皇帝忌惮,之后全家被害,叶芷因为从小被父亲送去花幸教学武才幸免于难。
现在,十年已过,大仇得报,她心中大石终落,终是不负自己当日誓言,将陈氏江山葬送!
少年是没落的诸侯之子,名叫沐云衣,至今为止,他和叶芷已经做了八年又三个月的师徒。……
这晚,沐云衣和叶芷两人点灯对弈。
沐云衣从旁边拿起一个装潢精美的檀木盒,恭敬道,“师父,你当时要的江山我已经打下,现在拱手让与师父。”
叶芷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盒子中装着的玉玺,手中的白子迟迟不肯落下,声音低缓,“江山么……”
沐云衣不语,轻轻一推,那装着玉玺的盒子就到了叶芷手边。
叶芷不再看那玺印,只是盯着棋盘,若有所思。
两人沉默许久,沐云衣身上都出了一层冷汗,看着叶芷的脸总觉得心悸,却不知为何。
风吹花弄影,月谢过窗栏。
沐云衣走后,叶芷迎风伫立在门口许久。
月光如华,万籁俱寂。
一人从屏风后出来。
叶芷从衣袖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声音不急不缓,“将这封信交给你家公子,若有来世,定要再和他月下畅谈!”
黑衣人将那信封收好,拿出一颗乌金色的药丸放在叶芷面前。
火红的烛花漫漫散散,洒下了一地斑驳,叶芷端起早已放置在桌边的酒杯,“左右就是一死,这杯酒也能让我少些痛苦。”
黑衣人迟疑了下,叶芷已饮下杯中酒。
恍惚间,叶芷苦笑一声,突而神色一变,一抹鲜血顺着唇角蜿蜒而下,将她身上那袭青衣都染上了几滴血红色,如同梅花瓣一般,朵朵艳丽!
月隐云层,窗外那株桃树开的正灿烂,花瓣透过未关紧的窗子飞到叶芷身上,像是颤动的蝴蝶。
黑衣人看着叶芷,肃立半刻,最终确认世上再无叶芷之后,方才离开。……
陈国亡,国不可一日无君,抚远侯沐云衣称帝,改国号为叶,但为给师父守孝,迟迟不肯办登基大典。
这事拖了又拖,后大臣终于耐不住,集体上谏催促,沐云衣一身白衣如孝服登上了帝位。
史记载,帝登基,大赦天下,并颁旨诏下:凡跟随他凯旋之军,各再追进一阶,其余按功勋论赏,首功叶芷,追封叶陵王,以帝师之名入葬皇陵,如此殊荣,千百年来,仅此一例。
翌年春,叶**队集结于楚国北疆之外,两军之战蓄势待发,据野史记,此战一说是为江山美人,另一说为叶楚两国主因私人恩怨开战,正史则无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