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并非什么好事。”

这时候，帝阳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我虽然生而尊贵、天资绝世，却亦有着巨大的限制。”

“无论修行到了什么地步、无论在此守护了多久……只要深渊封印还在，你我就一日不能踏出封印之地。”

“什么？”

洛笙一时大惊失色，“你是说……我，我永远不能离开太阴星？”

开什么玩笑！

她会答应冥王的要求、主动来到这遥远的上古时代……正是为了找到夜皇，改写他死在一千五百年前的宿命！

可是——

自己，竟然一步也不能离开太阴星？

这一刻……

洛笙宁可自己化身成了一个凡俗修士，而不是资质绝顶、生来就掌控仙帝之力的神女天月！

——若无人共看，纵然风景再繁华又有何用？

“或许，这就是代价吧。”

帝阳安慰道，“曾经，我也觉得很痛苦、很寂寞。”

“不过，渐渐地……一个人修行，也就习惯了。”

“你和我，生来就与芸芸众生不一样。”

“既然你我生而为神……那么，就不该去追寻俗世的欢愉。”

的确，这很公平。

还记得很久以前……黑鸟曾对自己说过，道祖分为两种。一种乃是天赐，另一种则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凡俗慢慢爬到巅峰。

前者轻轻松松，生来就有滔天之力；

而后者虽然要历尽万劫、千辛万苦、背负无尽血泪……到了最终，却能得大逍遥、大自在。

“是啊……”

洛笙无力地坐了下来，自嘲一笑，“兄长，你说得对。”

“世上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呵，是我妄想了。”

话虽如此。

然而……在心中，洛笙却并没有就此认命！为了改写夜皇的宿命，她不可能停留，必须跳出天命的桎梏、离开这里！

“一个人待着，的确是很寂寞。”

这时候，帝阳却笑了，“为了让你不那么寂寞……小妹，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

循着暖风的波动，洛笙抬起头。只见两枚晶莹剔透的玉卵从高空落下，正好落入了她的手心之中。

“有生命气息……”

这一刹，她眸子里透出一丝惊讶，“兄长，这是什么？”

“此乃凤凰之卵。”

帝阳温和地笑着，“左边这一枚，乃是传说中的仙禽‘鹓雏’；而右边这一枚，则是神鸟‘鸑鷟’。”

“如果你觉得寂寞，就好好培育这两枚凰卵吧。”

“等它们孵化、成长了……可作为小妹你的灵宠，亦可作为弟子或坐骑。”

“鹓雏，鸑鷟？”

——这一刹，洛笙如遭雷击。

在她眼前浮现的……乃是一位身披九彩霓裳、气势凌人的女子以及，一位黑衣裹身、神秘幽邃的少女。

——两世记忆，在这一瞬终于交汇。

“一切都是真的……”

洛笙低下头，凝视着两枚交相辉映的神卵，喃喃，“也就是说，我……我是真的回到了上古末年吗？”

洛神，就是后世的洛笙；

——神庭天女，正是上古的天月道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