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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盖将手腕一转,让宋江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问:“贤弟,你为何一见到为兄,便跑啊?”
宋江挤了好几下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小弟见识浅薄,从未见过,中了药箭已死之人,还能睁开眼睛,故而受到了惊吓,才下意识地逃离此地。”
晁盖呲牙一笑:“贤弟难道没有想过,是因为兄被小人所害,痛彻心扉,死不瞑目,才睁开的眼睛?”
“有……有小人暗害兄长?是谁,兄长告诉小弟,小弟拼了性命不要,也定要为兄长讨回公道!”
宋江到底不是常人,在这种心理落差下,又处于晁盖的控制下,他依旧能面不改色地救场。
宋江立马又道:“兄长没事便好,都怪薛永那厮乱传消息,我还以为兄长蒙难,我峰山擎天柱倾倒,才带着满山兄弟前来迎灵,幸得天佑我峰山,教兄长安然无恙,只是薛永那厮真该重重责罚!”
别说重罚薛永了,宋江现在杀薛永的心都有,要不是薛永传回来晁盖已死的消息,宋江岂能如此被动?!!!
见事已至此,宋江竟然还妄想狡辩,晁盖慢慢收起笑容,直至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昔日那种温和宽厚。
接着晁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公明贤弟!”
晁盖在宋江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悔意,也看不到一丝内疚,他说两人自幼相交时,说两人相识了二十多年时,说他的诚心日月可昭、天地可鉴时,毫无波澜。
宋江当即就泪如雨下,伤心欲绝道:“小弟不知兄长此次出征遇到甚么事,教兄长对小弟产生恁地大误会,小弟对兄长忠心耿耿,兄长怎能这般看小弟,教小弟万分伤心,当初,兄长率军出征之际,小弟与吴军师便苦劝过兄长,老天已降下神谕教大风吹断了兄长新制的认军旗,不想教兄长走这一遭,小弟若有害兄长之心,岂能苦苦相劝?”
宋江脸上的肉抖动了两下,宋江才出声道:“小弟在。”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说谎的人连他自己都骗了。
宋江连忙说道:“兄长这说得甚么话?你我自幼相交,相识了二十多年,小弟是甚么人,兄长还能不清楚?我这颗诚心,日月可昭,天地可鉴!”
这么认输,哪是宋江的性格?
宋江听了,心里“咯噔”一声!
听晁盖这么说,宋江哪还能不知道,晁盖真的是完全掌握了他的计划?
晁盖将宋江又提得离自己近了点,冷冰冰地问:“看到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要是让晁盖当众将这番话给坐实了,使宋江背上弑兄杀主的罪名,在特别需要口碑的江湖上,宋江也就算是混到头了。
这声“公明贤弟”,叫得宋江毛骨悚然。
在宋江这里就是,他始终坚信,他是一个道德上的完人,即使他做了什么坏事,也都是别人逼他的,他没错,所以他不会后悔也不会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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