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本来直奔醉仙楼而去,不想途中却被一件更稀罕的玩意儿绊住脚步。瓦舍外有一叫卖蛐蛐的小贩,扬言自己的蛐蛐擅歌擅斗,价值千金。三小孩一听便走不动道了,牵着小毛驴威风凛凛地挤进去,他们不差钱,只要有意思那就买!
周围人一看这三个小孩儿穿着华贵还跟着家丁,中间那个头最矮的更是灵气十足,显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由得先让出了一条道来。
小贩见状便知道真正的生意来了,热情招手:“几位小公子,可要过来看看将军虫,我家的将军虫那可是了不得,打遍天下无敌手!”
夏国养蛐蛐的风气由来已久,不过从前是达官贵人养在床边听音解闷,雅趣十足。这二三年,听音改为斗蟋,每日早间常有人在街头巷北斗蟋以为乐,街市上也有“棚头”,专门主持斗蟋比赛招揽客人下注。
摊贩将笼子递到这位小公子面前:“小公子,您听听这声音,是不是比别家的悦耳许多?”
宋允知煞有介事地听了半天,没听出什么不同,但是感觉他爹应该会喜欢。
系统发出一声冷笑,只要是烧钱的东西宋瑜都喜欢。这人简直就是金玉堆砌出来的,一整个豌豆王子。也亏得宋家有钱,若是一朝失势,宋瑜大概能把自己给穷死——穷到直接寻死。
宋阳总感觉弟弟要被骗,于是先问了一句:“这蛐蛐多少钱?”
小贩眯着眼:“不多,才二十贯。”
“二十?”家中并不富裕的温成皱着眉头,“贵了不少。”
“小公子有所不知,外头上等将军虫都是这个价格,况且我的与人不同,二十贯已然很便宜了。”
系统看小屁孩看得目不转睛,讥笑道:“你还真走不都道了,蠢不蠢?这小贩明显诓你呢,不许买。”
宋允知蹲在地上,忽然叛逆:“买了。”
系统:“……”
它讨厌带孩子,尤其是不听话的熊孩子。
正当宋允知叫人付钱时,头顶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将他的笼子给提走,笑着道:“这只蛐蛐倒是很雅致,二十贯是吧,我买了。”
好生没礼貌,宋允知皱起眉头,气呼呼地转过身:“分明我先看上的。”
摊主也被眼前的情况给弄懵了,来人不过是个少年,身后也跟着数位家丁,约莫十四五的年纪,长手长脚,眉宇间透着一股冷淡的高傲,一看便知不好惹。
贺延庭提着笼子,目光下移,瞥了一眼才到他腰间的小屁孩。方才这家伙蹲在地上时,远远瞧着真像只圆球,他险些没忍住踢上一脚。原以为是个软蛋,没想到还会叫啊?
贺延庭冷笑:“知道我是谁吗?”
宋允知快要气死了:“知道我是谁吗!”
温成跟宋阳攥着拳头,同仇敌忾:“说出来吓死你,我弟弟乃是临州首富之孙。”
宋允知小肚子一挺,凶巴巴地瞪着对方。
怕了吧?
贺延庭抱着胳膊不语,他身边的家丁睥睨三人:“还以为多了不得,不过区区商贾而已。我们公子出身名门望族,父亲是临州知州,祖父是建安伯,外公乃是当朝丞相。若是再不懂进退,州衙的差役自会教你们规矩。”
宋允知目瞪口呆,温成跟宋阳赶紧把他往后一扯,牢牢地护在身后。
三人色厉内荏,仍不相让。
系统还在看笑话:“这回踢到铁板了吧?”
宋允知抿着嘴,神色倔强,就算是对方爹比他爹厉害,也不能不讲道理。
系统还没笑完,外头便有两队人直接挤进了人群。
先进来的是宋家家丁,直奔过来后仓皇着找到宋允知:“少爷不好了,老爷被衙门的人给抓了!”
什么?宋允知懵了一瞬,随即挣开两个哥哥,撒开短腿神色慌乱地往回跑,连毛驴都丢了。
贺延庭刚嘲笑了一声,他的人便赶过来了,同样神色紧张:
“少爷,夫人让您回府,老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