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徐幼之摇了摇头。
难吃倒也不难吃,就是刚才差点卡她嗓子眼里了。
他跟变魔术似的又递给她两颗糖:“苦就吃糖。”
世上的味道千种万种,交织复杂迷茫,若是苦涩占了上风,便以沁甜中和。
她只拿了一颗,拆了扔进嘴里,也没问他这糖是哪儿来的。
之后徐盛章开车回家,徐幼之站起来才觉得有点撑了,这里离砚禾一品不远,她就拖着贺知里和她一起走回去,消食。
天色黑尽,城市的夜晚还挺热闹,这里不比她们之前住的民宿,路上人来人往,霓虹灯璀璨,路边支起了小吃摊,偶尔能听见几句妈字奶字开头的非文明语言。
她眯着眼睛裹着外套吹风,恰巧看见烧烤摊上的人在烤韭菜,她想到了什么,转了个身,手插在口袋里,一步一步,倒退着走。
“徐幼之,”贺知里下意识的抬了抬手,半秒后又挺无奈的叹气,“你就不能老实点走路么。”
“你从什么开始喜欢吃油麦菜的?”她歪了歪头。
贺知里和她不一样,他几乎是天生就不爱吃油麦菜,而她是后天养成,这都多亏了林稚在她对油麦菜没什么概念的时候,及时施加了一片阴影。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吃油麦菜了?”
少年身形修长,视线漫不经心的看着她身后可能出现的一切障碍物,随口回答。
“刚才那一盘子里一大半都是你吃的。”
她刚得知贺知里也不喜欢吃油麦菜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找到了友军,但现在看他吃油麦菜吃的那么欢,让她有一种友军反水了的错觉。
他却只是笑,然后很平静的说:“挑食不是个好习惯。”
他依旧不喜欢吃油麦菜,只是不挑食。
“噢,”徐幼之听懂了一半儿,“那你逼着我吃油麦菜是不是想报复我?报复我说我随时可以早恋的事情?”
“我记得我说过的,徐小姐。”贺知里单边的眉骨微微向上挑了下,“如果你不想触犯校规,我会等你到18岁。”
记忆被打开,徐幼之耳尖突然红了下。
她张了张嘴。
贺知里又看了她一眼,声线低磁:“想装傻么?”
“我没有啊,谁装傻了。”她立马否认,想了一下,又强调般的补上一个称谓,“贺先生。”
她怎么舍得让他等她到18岁呢。
严格算起来,她暗戳戳已经触犯了挺多次校规了,要是再加上早恋这一条,她倒也不是很在意。
现在吃贺知里的豆腐都名不正言不顺的,要是真正确定关系了多好啊。
这样撸他脑阔亲他抱他咬他不就可以更加放肆了么!
多刺激啊!
揉他!
揉校霸!
让他无法反抗甚至还得乖乖凑着脑袋过来让他揉!
再长大一点儿就好了。
但她又忍不住的对他提出一个新的可能性。
她说:“如果我真的不愿意触犯校规,你真的愿意等我到18岁?如果在你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遇上了更好的,然后不要你了呢?”
“那我也认栽。”他回答。
如果她能遇上比他更好的,选择对方当然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行为,他是喜欢她,但这份喜欢,他并不会让它成为,束缚在她身上的,无形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