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徐幼之低咳了一声,接过水,语气不算很好,“如果事情后续跟我无关,就不要联系我了,谢谢。”
竹霖路派出所距离扬城二职还有一段距离,大半夜的她叫了个车回去,刚下车,那边的少年就眼尖的抱着衣服过来,动作流畅的把外套拢在对方身上。
徐幼之看着少年的鼻尖和耳根子都冻红了,心疼的要死,赶紧把手上的热水递过去,温热的掌心捂着他的耳根子:“快喝快喝,我等会儿去便利店给你买关东煮,哎呦你这家伙是不是傻的,怎么在这儿等着啊。”
“他们说你杀人了,”少年乖顺的低着眸,微冷的额头,轻轻的,像是寻求安慰似的,贴上对方皙白的额,他的眸光晦涩,长臂勾着她的腰,哑声说,“……我不放心你。”
徐幼之:“?”
她仰了仰下巴,温软的唇瓣贴上去。
虽然觉得这种风言风语的很荒唐,但她沉默了会儿,还是抬着眼睛盯他,说:“那如果我真做了坏事呢?”
“又又不可能做坏事。”
少年犹豫了下,舌尖缓慢推进,唇瓣碾磨,他含糊的说:“你不会的。”
徐幼之闭了闭眼:“……”
低沉轻柔的“嗯”了一声。
听到徐幼之的答案,贺知里顿了顿,眸光低敛,深沉平静的瞳孔深处,一抹暗芒划过。
他咽下了方才想说的。
——就算你真的做了坏事,我也会想尽办法,把罪责揽过来。
只因为你是徐幼之。
我的徐幼之。
我的徐幼之,会拥有更好更光明的未来。
你在路遥车急的人间,怀着涉世未深的单纯肆意闯荡;我在你身后繁华庸俗的街巷灯火里,安静的守着你的骄傲烂漫。
我贺知里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愿望,但成为你现世中柔软的一方安稳,是刻在心里的唯一使命。
*
事件很快登上了央视新闻,随着媒体的曝光,真相也水落石出。
临近考试,最后一次美术集训,每个人都很紧张,压力很大,美术联考对一个美术生来说非常重要,每个人都怕自己考不过。
毕竟学美术,烧钱。
那个男生是高三美术一班的,和严谨高一的时候倒是很像,但后者自控力强,身边还有个林一羡嘻嘻哈哈整日逗他开心。
严谨是比较幸运的,但是那个男生不是。
他被压力折腾的心理崩溃,脑子狠狠一抽,自杀之前还想着拉一个垫背的,但不巧,他还没把人姑娘命夺走,就被徐幼之勒住了命运的脖颈。
结果对方的目的没达成,还因为他已经年满18周岁,可以自己负刑事责任了,被毫不留情的判了3年。
青春期的情绪脆弱又猛烈,静如平静幽深的潭,烈如燎原的火,衡白每年都有一两个想不开自杀的,不管是初中部还是高中部。
不过徐幼之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越是临近考试,便越是觉得时间过的飞快。
11月30日,联考的前一天。
今天的太阳好像都跟以往不一样,她睡了一觉神清气爽的起来,下楼才看见啃着面包的贺知里。
他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中途醒了好几次,再睁开眼,天就亮了。
她习惯性的去给他拿了瓶旺仔牛奶,但想了想,觉得一大早就让他喝凉的不太好,就还是去厨房给他冲了杯温牛奶,递给他。
她倒是不紧张。
但贺知里明摆着有点心不在焉。
“徐幼之,”少年舌尖勾唇,抬着眼看她,“我想考央美。”
想继续和你在一起,离你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