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云震嵘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云京歌出事。
也因此,在昨夜你多次针对云京歌时,他才会吼你,并且在云京歌撞头后,将她救下。”
云潇潇想到当时父亲狠狠盯着自己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一些……
陈之蔷又道:“二来,你们瞧今日之事,只觉得大快人心。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往日他待赵如蕙是何等的恩爱?
赵如蕙也到底伺候他这么年来,可人在家中坐,锅都能从天上来。
他对一个往日里敬重的主母都能如此冷漠,对待你我,往后又能好到哪儿去?”
云潇潇脸上的笑意已渐渐消失。
是啊……
仔细想来,当初赵如蕙处处压母亲一头。
一个月里,父亲至少有20天待在赵如蕙的院子。
父亲也总是将最好的给赵如蕙,可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这就是所谓的兔死狐悲……
陈之蔷又道:“其实当年,云震嵘娶傅瑜君时,站在城墙上,当着全城人的面当众发誓,说与傅瑜君一生一世。
那时我就站在城楼下,看着他身材高大,俊朗至情,宛若所有的光全落在他身上。
我以为他是真爱傅瑜君,觉得他是世间最优秀的男人。
可直到机缘巧合,我嫁入这府中,才渐渐发现不是……”
口口声声说爱傅瑜君的男人,会娶赵如蕙。
表面上冷冷清清,夜里总是与赵如蕙翻云覆雨。
起初也装模作样,对她冷漠,可后来每次借着喝醉,在床上那么火热……
一个喝醉的男人,又怎么可能真能硬起来呢?
陈之蔷渐渐看穿、那个她心目中的清正君子,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
“甚至当年,他对傅瑜君也并不是真心!
定是为了傅瑜君身后的傅家势利!为了他自己的前程!
甚至、他心中恐怕还有一人,在他的家乡,在那个无人知晓之地……”
“为了前程,他抛弃那女子,在京中对着傅瑜君说甜言蜜语、天长地久!”
陈之蔷单单是说着,就觉得很是可笑。
“更可笑的是、他一边喜欢着辅国公府的势利,一边又厌恶他们总是压着他。
厌恶傅瑜君总是生来高贵,高他一等,让他一个堂堂大男人抬不起来。”
“所以他才会出轨,才会娶赵如蕙,娶我。”
“就连当初他出轨一事,被辅国公府的人逼到跳楼,你们觉得他心里会不恨吗?”
云潇潇和云归薏听得怔怔的,已经回答不上来。
在她们心中,父亲就是父亲,是一个伟大的丞相,位高权重;是一座高高的无法攀越的大山,值得她们敬重。
可现在……这座山出现了裂痕……
陈之蔷又冷笑道:“昨夜,云震嵘看到云京歌杀人时,最开始可能有一瞬的震惊。
可往后,定然更多的就是畅快!
他巴不得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死去,巴不得报他多年来隐忍之仇!”
“恐怕昨夜他躺在床上回想起来,还会觉得云京歌做得对,有他几分勾心斗角的野心与心性!”
陈之蔷对她们说:“所以你们且等着看吧。
云京歌不会惨死,只是要看云震嵘如何从刚正不阿的辅国公府手中,扭转这残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能力。”
云潇潇和云归薏两人相视一看,皆从彼此眼中看到震惊。
往常她们犯一点小错,父亲就会严厉地教训她们、惩罚她们。
在她们心中,父亲是公正严明的丞相。
如今,却要因为利益、容忍云京歌?甚至私下是个心怀恨意、十恶不赦之人?
陈之蔷比往日看起来更稳重、更成熟一些。
她为两人理了理头发,慎重地说:
“潇潇、归薏啊,你们也该长大了。
记住,永远别对感情、别对男人抱有期望。
哪怕是你们父亲,父爱,那也是有关男人,奢望不得、不可奢望。”
陈之蔷又想到什么,道:
“傅家公子倒是有情人,认定的人他们都会全力护着。
换做其他人弑兄,早已被处死斩首。
他们如今的举动,其实也是保了云京歌一命。
只因云京歌是他们认定的妹妹……”
“可惜……”
陈之蔷重重叹息:
“可惜你们这辈子,怕是遇不到傅家公子那样的有情人了……哎……”
这一场谈话,就那么深深印刻在云潇潇和云归薏心中。
丞相府里一片混乱、血腥,凄凉。
而另一边。
云惊凰已离开辅国公府,易容成艾易老人的模样走在街上。
耳边全是对云京歌的议论。
所到之处,全是众人脸上对云京歌的鄙夷、厌恶。
云惊凰也总算解气了几分。
只是……
杀5人 毒物,是她的安排。
但昨夜她也在现场,为免惹祸上身,她不敢让人去传播。
而昨夜傅盛临从城荒庙回来后,还调派人手控制住了所有知情者。
尤其是云潇潇一家,昨夜全被控制在丞相府中,不准她们出去半步。
这事情是谁传扬出去的?还找了说书先生编排?
恐怕聪明的外公和傅司霆也会起疑,定然会调查一番……
正思忖着,满堂跑来:
“艾老,可算找到你了!
傅老爷和傅大公子有请!”
云惊凰眉心一皱,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现在她是艾易老人。
傅司霆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发现她的身份。
想必,是因为傅盛临的商业之事!
有些财产,水中深渊,也该掌握在她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