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傅斯岸的计划。
最初得知这安排时,麻医生还有些担心过激,不过事实上,舒白秋的状态却比预想中要好许多。
果然还是傅先生料算得更准。
现在看来,昨晚的布局正是一石多鸟之计。
不仅消解小舒先生的防备,适时传开了名气,还顺便敲打了傅家。
麻医生正是这么想的——包括他在内,众人都觉得傅斯岸多有目的。
外界眼里,这位时隔多年后归来的傅家大少,更是处心积虑,心思难测。
不过被如此评价的傅斯岸,此时却正转头望向门外。
看了片刻,他就径直走了出去。
麻医生也探头向外,就看到了走廊里坐着轮椅的舒白秋。
复查还剩两项,检查室在做消毒,舒白秋正待在走廊里等。
陪同的护士去一旁询问进度,负责的保镖守在拐角处。舒白秋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戴着手套的双手规整地搭在膝上,安安静静地垂下视线,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也没有一点动作。
傅斯岸举步走过去,抬手,直接将轮椅上的少年抱进了怀里。
舒白秋:“……?”
办公室门口的麻医生:“?!”
舒白秋忽然被单手抱起来,整个人坐在傅斯岸的手臂上,被稳稳地托抱住。旋即,傅斯岸又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圈握住了舒白秋的上臂。
顺着少年纤细到可以单手圈握住的手臂,傅斯岸一路摸了下来,直接摸到了他的手腕。
舒白秋面露茫然:“……先生?”
摸完人整只右臂的傅斯岸像是确认过了什么,松开手,又继续去摸探舒白秋的右腿。
他还看向舒白秋的脸,确认少年的目光和自己对上,没有虚恍,才淡声解释道:“检查一下。”
舒白秋有些疑惑,没明白什么检查,也不知道检查为什么要这样摸。
但他在傅先生的怀里,还是努力压下了本能的挣动。
少年微微靠在傅斯岸肩上,手和腿自然垂落,像只绵白柔软的棉花娃娃,任由检查。
被摸到腿侧和膝弯的时候,他都尽量没有逃躲。
抱着他的人一路摸到了舒白秋纤瘦的小腿,力度轻快,动作利落。
摸完右腿,又换手抱到另一边,开始圈按少年的左臂。
傅斯岸不说空话,他是真的在检查。
刚刚舒白秋在走廊里,一动未动,而傅斯岸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这种状态了。
少年刚被接来的那天、独自待在月榕庄客厅里的傍晚、昨天下午外出之前、甚至昨晚在观瑰会馆的正门外面。
都曾有过这般全无声响的静止模样。
经此三年,舒白秋的心理不可能全无问题。傅斯岸之前一直担心他有抑郁后的躯体化症状,发现少年的呕吐和喘息只是因为肠胃炎和体弱,还稍稍放心了一些。
而假如抑郁发展到了重度,还可能会导致木僵症——病人会不吃不喝,不言不动,行为举止与生存**都被抑制到极点。①
昨晚,傅斯岸之所以会那么快带舒白秋去看顾一峰道歉,而没有选择慢慢来,也是因为从汇报中听到了少年昨日下午的静止状态。
他担心,舒白秋的治疗已经拖不得。
不过好在现下,舒白秋的反应尚可。
少年被傅斯岸抱起来时会回神发问,手和腿的状态摸着也算正常,没有明显的僵硬表现。
等下做激素检查和心理问诊的时候,再重点筛查一下这类别的风险。
傅斯岸想着,刚检查完的右手仍掌在舒白秋的腿侧,沉声问。
“有哪里不舒服吗?”
怀里人微微抬头,认真看了看他,似乎在端详傅斯岸有没有生气。
但在看的时候,舒白秋已经耐不住,本能地躲了一下腿.根的大掌,腰都不由软了下来。
少年无处借力,没办法地大半都靠进了傅斯岸的怀里,他的声线微颤,有着带笑的软音。
“抱歉……痒……”
“……”
忽然被软意填了满怀,傅斯岸微顿。
他身形未动,手臂牢稳,却不由得用舌面顶了一下犬牙。
没僵。傅斯岸心想。
还挺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