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月明无法证明,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在正常与失常的交界之处,在努力了仍会面临灾难的无序中,他无法证明
自己是清醒的、或是疯狂的。
他只会笨拙地证明自己的爱,笨拙地去亲吻对方,用人类最原始的表达,去讲述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可以吗——”
他还需要确认,普普通通的人类,在小心翼翼地靠近时,总是想要无数次确认,自己能否得到同样的回应。
而世界回以凝望。
呼吸交闻的距离,黎铮凝望着他。燕月明倒映在他的眼眸中,充斥着爱意,他的眼眸却反而透着股冰冷。但这种冰冷只有薄薄一层,只需要一个呼吸就可以打破,一次笨拙的叩访,就能叫他碎裂开来,看到滚烫的跳动的心。
他的骨子里从来都很疯狂,平凡的生活总是离他太遥远,一切抓不住的、不曾拥有的,都随风远去。燕月明就像那风中的燕子,逆着风飞过来,摇摇晃晃。
也许让他顺风回去才是最好的,但黎铮抬起手,抓住了那只燕子。
他们终将一道站在世界的风口上。
多余的话被堵在喉咙里,燕月明被他抱着,相拥亲吻,一下子有点腿软,还有点喘不过气来。眸光再触及他的视线,那里面跳动的情意看得人惊心动魄的。
救命。燕月明又怂了。
可想跑又跑不掉。
他晕晕乎乎地压着黎铮放在他腰间的手,心脏紧张得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最后只能乖乖听话。因为小明是个听话的小明。
于是小明,第一天光荣地睡过了头。
一觉醒来,看到天花板,好陌生。再摸一摸被子,咦,不是我的被子,坐起来一看——天呐不是我的房间!
打开手机。
恭喜他被气相局录取的信息已经刷屏了,所有人都在问他怎么不出现,尤其是陈野生,在群里@他一百条。再看时间,下午一点。
救命。
燕月明悄咪咪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又红着脸盖上,记忆翻涌,让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他看到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摆着自己的衣服,连忙拿过来穿上,鬼鬼祟祟地就要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反正跑就对了。
一开门,对上一张幽怨的狗脸。
大黄转过头来看着他,仿佛在质问他:你为什么从这扇门里出来?
燕月明正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种属于人类大人之间的秘闻,熟悉的脚步声就从一楼阳台的方向传来。燕月明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就看到黎铮正逆着光走过来。
今天的学长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难得的温和。
他看到燕月明从房间里出来了,缓缓地停下脚步,倚在墙边,抱臂,“这就跑了?都不等我回来吗?我就走开了一会会儿。”
燕月明被他用那样的语气问着,莫名有种自己是负心汉的错觉。
“我没有……”燕月明只能小声反驳。
“是吗。”黎铮道。
看似平静的陈述,语句的末尾却是上挑的。燕月明下意识就要跑,又突然发现,自己的房间正好在黎铮的方向。
这不是自投罗网?
只有大黄完全在状况外,根本搞不清楚这个人类狗子和那个人类魔鬼在搞什么名堂。歪着头看来看去,看到那两人又凑到一块儿去了,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汪?”它疑惑地叫了两声,没有人理,又无聊地跑开。
人类,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