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中人袅袅走下了床榻,长长的裙摆逶迤在地,她清冷又美丽。“陛下您想听什么?”
是的,他期许什么答案呢?
“世人都说南卿,侧帽风流,天下女子皆爱他。和他争女人,便是孤,也多少有些……畏惧。”黎樾的目光清澈,倒影着袅袅的绝世容颜。
尽管南叔言为袅袅提供了无数资料,将他的性格喜好一一告知,可当黎樾说出此话时,袅袅仍受到了极大的触动。这是一国之主,可在她面前,就像一个怯懦的少年。
袅袅想了想,安慰道:“论词作之清丽,陛下在南夫子之上。”
黎樾喜出望外,他自以为处处不如南叔言,可他的虞美人,看到了他的别样好。“袅袅,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或者叫爱姬?你……读过我的词?”
何止?袅袅淡然地回答:“陛下流传在外的诗词,我无一不读过。”
黎樾越发欢喜,怯生生拉着袅袅的手指,“孤观你能弹善舞,居然连诗词也通,真是有才华的女子。其实孤不想当国主,孤小时候就想当个闲散王爷,无忧度日就好了。可是孤的兄长,唉,不提也罢。现在孤的愿望,又多了一个你。”
如果袅袅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多半会信了这话。偏偏,她是久经风月场的。几不可闻轻哼了一声,袅袅说:“我与陛下,不过一画之缘罢了。”
何以就成了他的月光呢?
黎樾点点头,“在你看来,我贵为国主,坐拥天下。对你,也不过是见色起意,我不否认。但,我在傅卿画上,能感受到你不快乐,我想了解你的故事。让我,给你快乐。”
快乐,多么奢侈的字眼啊!
曾经,袅袅的快乐是南叔言,以后呢?不会再快乐。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国主,要给她快乐,这实在是很荒谬。
“陛下,世人都看错了南夫子。他纵情声色,不过是给自己戴了面具。他心中之苦,无人知晓。我居于府上,得他供养,想为他分忧,偏偏无能为力。这大概就是,是画师以为我不快乐的原因吧。”
“我懂得。现下南黎的处境,内忧外患,南卿气我不争吧。唉,可孤也不知怎么做啊。”
袅袅再一次震惊当场。她以为这个国主,除了善于诗词歌赋,于国事人心都不懂。殊不知,他生了一个玲珑心。
“那便信他、重用他,君臣同心!”
黎樾深深看着她,生性多疑的毛病似乎又犯了,“果然是南府出来的,袅袅你的见识,非其他深宫女子可比。”
这句话,听不出什么情感,但恰恰最致命。袅袅撩起裙摆,要跪下,“陛下,你会杀了南夫子吗?或者治我的罪?”
黎樾扶起了她,双手,“孤好不容易将你招进宫来,怎么会治你的罪?你若不信,以后时间会证明。”
初次见面的两个人,聊了很久,直到袅袅打了个哈欠。
“你今天穿着那么重的衣服,走了许多路,一定累了吧?你先睡。”
袅袅不愿,她不想与他圆房。便只是跪着请他先睡。
黎樾无奈摇了摇头,自己脱衣先躺在里面,还拿着一个枕头格在了中间。他说,“楚河汉界”。
这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贵为天子的黎樾,不愿委屈她,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就这样合着中衣睡了一夜。
袅袅的觉很轻,因为后来习武,她保有了很高的精神力。只要黎樾意图图谋不轨,她不介意玉石俱焚。
然而一整夜,黎樾没有越雷池半步。
他还是不是男人?或者她对他的吸引力这么弱?
第二天,黎樾要去早朝,袅袅帮他穿衣,待他收拾利落,忽然从袅袅头上拔下了一个木簪子。
“借我一样东西。”
而后,黎樾在袅袅惊呆中,一簪戳中了自己的手臂。鲜血,顺着手臂而流。
黎樾拧着眉,疼得直“斯哈”,将血洒向了床铺。
“彤史会记载,这样就一劳永逸了。”
“陛下!”袅袅惊惶地喊了一声,不知是情急还是心疼,眼泪竟然在打转。她扯了身上的布条,帮他止血。
“陛下,要不要叫太医?”
黎樾笑得甜蜜,“不可以。我们要一起,瞒着史官和太医。没事的,死不了。为了你,我也要长命百岁。”
看剧的袅袅,抬手时发现泪满襟怀。历史上不是这样子,为什么她在剧里看到了不一样的发展轨迹?
这个国主,坦坦荡荡的让人有了一丝惭愧和心疼。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袅袅问。
伤口已经包扎好,黎樾活动了一下,不那么疼了。“袅袅,也许你不相信,孤一滴眼泪都不想让你留。”
说着,他欢喜去上朝。那张脸又变成了谢衍的模样。
袅袅扪心扣问:“所以,你的来生会变成谢衍吗?你是在为你的未来铺路吗?”
“哦,谢衍,你在哪?我该怎么走出剧场,告诉你我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