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御书房后,棠宁才开口:“你觉得本宫该不该强留太皇太后?”
王玉珍身形一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后娘娘……”
棠宁走过去坐在龙椅上,然后看着地上跪着的年轻女娘。
“太皇太后身子早就不好了,哪怕本宫和陛下竭尽全力寻遍灵药名医也难以延续,秦娘子的话你也听到了,王小娘子,你觉得本宫是该如秦娘子所说,让太皇太后走的松快些,还是强留她性命祈求一个奇迹?”
王玉珍脸色苍白:“民女不敢妄言。”
“本宫准你妄言。”
王玉珍见皇后执意要她给个答案,她脑中急转,若说不留便是让太皇太后去死,若说留却要太皇太后忍受生不如死的痛苦,这两者不论回答什么都是过错,她几乎只一瞬间就有了选择。
“民女愚钝,但是生死之事从来都是非人力可及……”
然她话说了一半,就猛的僵住,随即抬头看着棠宁清冷目光。
“既知非人力可及,那为何要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救命之术,就那般轻信于人?”
王玉珍脸色瞬间惨白,嘴张了张,却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她只是猛地朝着地上磕头,“咚”的一声像是要将地面都磕穿。
没有狡辩,没有解释,她只满是晦涩说了句。
“民女,罪该万死。”
棠宁看着伏在地上的人,半晌才说道:“王怀鲁勾结谢倬谋逆,其女与北陵细作勾连罪不可赦,但念在你及时悬崖勒马提醒本宫的份上,本宫便赐你和你父亲毒酒一盅。”
“王玉珍,本宫如此判你们父女,你可有不服?”
王玉珍早知自己难以活命,眼泪顺着脸庞滚落。
她悔自己一时糊涂叫人算计,恨父亲因自己拖累一生清名尽毁,下场凄凉。
王玉珍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口中却没有半分反驳,只恭顺跪在地上谢恩。
“民女不敢,民女行差踏错险些酿成大祸,是民女辜负了皇后娘娘。”
“民女谢皇后娘娘留我与父亲全尸。”
外面月见捧着个托盘进来,里面放着酒壶酒杯,月见走到王玉珍身旁,将壶中酒水倒进那酒杯之中。
棠宁说道:“见血封喉的剧毒,不会太痛苦,等你喝完之后,剩下的会送去给你父亲。”
王玉珍伸手端过那酒,朝着上首轻声道:“皇后娘娘,我曾经无比庆幸自己能够遇见您,能得您看重入荣晟书院,您有鸿鹄之志,我本以为我能以所学之识将来报答于你,却不想最终这般下场。”
“烦请娘娘替我跟阿茹道个歉,我不能与她一起看到将来女院建成的模样了,欠她的酒也只有下辈子有机会再还她,还望她不要因为我险些伤了她最爱的阿姊,就怨恨我。”
棠宁道:“好。”
“多谢皇后娘娘。”
王玉珍轻笑着道了声谢,就毫不犹豫饮下了毒酒。
那酒毒性猛烈,只片刻就发作起来时,王玉珍便瘫倒在地口吐污血没了呼吸。
棠宁朝着月见说道:“将她带出去吧,王怀鲁赐死之后,将他们父女二人的尸体埋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