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沁羽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端着托盘的手，微微一颤，棕黑的药汁从碗里洒了一些出来。

东方云烈也看到她了，视线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手上端着的那一碗药，深沉的眼底划过一丝异色，眉头也再此时不动声色地拧紧。

想起凤鹤轩刚才在后院对他说的话，他的心口，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紧紧地捏住了心脏，想要呼吸，却没法呼吸。

东方云烈，你不能信！不能信凤鹤轩说的一切！绝对不能信！

他在心里，不停地这样告诉自己，也许，只有选择不相信，他才会心安理得地去继续折磨凤沁羽，同时，也不会因为之前对凤沁羽的折磨而感到亏欠了她什么。

五年来，他心里唯一的信念，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凤家血债血偿，他又怎么会让自己五年的信念在一天之间被击碎。

他又怎么能让自己接受，自己恨了五年，积攒了五年的痛苦，其实只是一场误会。

看到东方云烈，凤沁羽的脚步只是停顿了片刻，便再一次提起，面色镇定地继续往前走。

在经过东方云烈身边的时候，她只是淡淡地颔首打了声招呼，“王爷。”

她感觉到今天的东方云烈身上有一种让她觉得异常的气息。

“嗯。”

东方云烈冷冷地应了一声，却没有多言，提起脚，在她身边，擦肩而过。

凤沁羽也没有回头，只是在东方云烈擦肩而过的瞬间，心，还是依然能感觉到那种被针刺痛的感觉。

不再去理会心底那种刺痛，她挺直了腰板，继续往沁芳阁的方向走去。

“站住。”

身后，东方云烈低沉的嗓音突然间叫住了她。

凤沁羽的背脊一僵，脚步停下，却并没有转身，只是感觉到身后东方云烈的脚步离她越来越近。

东方云烈走到了她身边，指着她手中端着的那碗药，问道：“这是拿去给碧柔的？”

“嗯。”

她点点头，心口因为他唤着“碧柔”两个字而再度抽疼了起来。

九儿不再是九儿，而曾经跟他并不太相熟的上官碧柔，如今却让他唤得如此亲昵。

“本王也要去看看她，一起吧。”

说完，也没等凤沁羽开口，便已经提步朝沁芳阁的方向走去。

凤沁羽的脚步在他身后停住，在他走了几步之后，才回神跟了上去。

胸口，却在这个时候，再度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手，快速按住胸口，她咬着牙关，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双腿因为胸口不停传来的剧痛而发颤。

端着药的手，也在剧烈地颤抖着，药汁不停地送碗里洒出来。

她用手，撑着边上的一棵大树停下，背脊上的冷汗又沾湿了她的衣裳。

走在前方的东方云烈感觉到身后突然间消失的脚步声，他的脚步一滞，转过身来，见不远处，凤沁羽面色难看地撑着身边的大树，表情痛苦而狰狞。

他的心，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揪起来一般，脚下的动作下意识地加快，没几步便到了凤沁羽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