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沁羽的声音，将离柏衍拉回了神，虽然觉得凤沁羽没必要知道太多，可她既然问了，他也没打算隐瞒，便将半年前，皇帝离云昭因为一个宗伯的奏疏而将良妃打入冷宫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离柏衍的叙述之后，这一次，轮到凤沁羽陷入了沉默。

“一个小小的宗伯都去管后宫立后的事，要不说有人教唆，我都不相信。”

或许是因为身在皇家，看多了这种尔虞我诈，相互陷害的戏码，哪怕她如今失去了记忆，可对于这种敏锐感却没有丝毫减退。

离柏衍看着她，微动了下唇，并未反驳她的话，而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

她顺手拿起身边的一块太甜点往嘴里一塞，嚼了几下，继续道：“依良妃那性子，也活该被人陷害了，要是我，我也会选择害她。”

“哦？说来听听。”

离柏衍挑了下眉，对凤沁羽的话，比刚才多了几分兴趣。

见凤沁羽看了一眼离柏衍，像是在说他是白痴的表情，继续道：“你刚才不是说皇上有段时间病重以为自己快死了么？他那个时候对良妃进行托孤，就说明他对良妃很信任，可良妃不但不感谢皇上对她的厚恩，非要在那个时候耍醋意，你说，皇上敢让这样有嫉妒心的女人当皇后，敢把自己那些儿女托付给她吗？一旦皇上那会儿真死了，到时候良妃保不齐就把那些个皇子皇女的都给一一灭了。”

说着，还对着离柏衍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离柏衍静静地看着她，难以想象凤沁羽竟然会分析出这样的结果来。

当初，他看到皇兄这样毫不犹豫地将良妃打入冷宫，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种事，历史上屡见不鲜，皇兄不可能不防着良妃。

可是，话又说回来，皇兄对良妃也是有感情的，不然，又怎么可能力排众议，不顾祖宗立长不立幼的做法，而立渊儿为太子呢。

“良妃也是女人，吃醋也是常事，毕竟皇兄后宫有这么多妃嫔，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身边围着这么多女人。”

离柏衍试探性地开口，目光还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凤沁羽，想着这个染尽了皇家一切惯例的人，是怎么看待这样一件事。

见凤沁羽听他这么多，表情有过片刻的仲怔过后，被理所当然的模样取代，“可皇上不是普通丈夫啊，他既然身为天子，就一定会有这么多女人，她既然做了皇帝的女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思想准备才是。”

凤沁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似乎这一切都已经在她骨子里形成，每一种想法在她看来都显得理所当然。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她真的不喜欢皇上有这么多女人，也不应该在皇上临死之前表现出嫉妒心。……想必皇上也庆幸自己那个时候没死成吧。”

凤沁羽的说话措辞都跟曾经的凤羽公主截然不同，倒是真的像是从平民中走出来的普通女子，身上沾染了一些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