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城卫兵,还是嫪毐带来的那些兵,都是我大秦之兵,都是大王的军队。哪家损失大了,损害的也是我大秦国力。至于你手上的兵,在必要的时候要用在最佳的场合,比如咸阳学宫,怡欢院等几处。”
内史腾听的点了点头,道:“那两处我已经派出三千人过去了,现在城卫府只有两千兵力,在宫门前的兵力最多,足足有五千人。只有少量的人在巷战,更多的是各家大人府邸的私兵,嫪毐的私兵要搜索各家的府邸,他们岂能答应。”
“私兵对私兵,咸阳几乎处处都在交战,这么闹下去,我这个咸阳太守的位置,估计做不长了。那些列国也派人混杂在其中制造混乱,而我却坐在城卫府不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尉缭叹道:“必须要忍,对方兵力比我们足,战力比我们强,就算你出去,也做不了什么事。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你出去被人暗杀,咸阳太守一死,城卫兵群龙无首,对咸阳城的危害更大。”
“我为什么要躲到这里来?因为嫪毐的那些私兵,就是一群江湖草莽。得意楼的财富,让人眼红,我估计他们会进攻那里。哪怕嫪毐规劝住,也没时间去约束,他还要找吕不韦。列国驿馆的人变少了,为什么变少?就是派出去制造混乱,岂会放过得意楼?”
“嫪毐真是糊涂,吕不韦早就跑到昌平君那里去了,根本不在城内。现在的咸阳城,只有城卫府和怡欢院最安全。怡欢院地方小,无法展开大规模军队交战,哑厨、浅浅、即墨青衣、即墨木灵都放弃得意楼,去了怡欢院。就算那里的大门被攻破,他们也可以躲进地下密室,总可以坚守到天亮。”
内史腾皱眉道:“给嫪毐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进攻我的城卫府,最多派人来这里搜索一番。”
话音刚落,就见内史肆孤身一人前来,看其萧索的模样,内史腾也觉得这位同僚难做。
介绍了尉缭,也不客套,内史腾直接言道:“兄弟自己搜吧,只有让你们搜完了,我这里才有个清静。长信侯为什么这么糊涂?进攻咸阳的主意,绝对有外人替他出的,以我对你和令齐的了解,那么不可能出这么荒唐的计策,这可是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的呀。”
内史肆显得很累,拿起桌上的酒樽,狂喝几口,言道:“我们岂能给侯爷出这样的计策,具我所知,绝对与赵国和魏国有关,甚至鬼谷也参与了。侯爷曾经密会过他们,至于谈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此次侯爷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心要取吕不韦的性命,就算杀了吕不韦,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天下谁不知道,吕不韦是大王的仲父,受大王之令在咸阳守家,如果吕不韦死了,大王会怎么想?赵姬太后会怎么想?”
“你这里也不用搜了,以我对你的了解,吕不韦根本不会来这里躲避,你也不会收容他。大家同朝为官,谁不知道你从来站边了,除了大王,任何人的命令你都不遵,岂会惹火上身,惹长信侯不快。”
内史腾点头言道:“长信侯毕竟是侯爷,手掌雍城半数兵力,还与赵姬太后关系非浅。就算在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得罪,但你们也不能攻击我城卫府,如果我连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住,大王和太后会怎么想?”
内史肆言道:“派兵进入咸阳,已经犯下大罪,哪里敢来兄弟这里。现在咸阳已经乱成一锅粥,令齐兄弟特意让我来此,要对你说一句话,只要天不亮,你千万别出城卫府。”
“城中出现许多蒙面黑衣人,各个身手高强,专杀那些有影响力的人物。咸阳已经这么乱了,如果你再死去,咸阳的乱局就没人能收拾了,到时候大王和太后想不杀侯爷,都没有理由了。”
不仅仅是内史肆和令齐,嫪毐也看到了这一点。内史腾是咸阳太守,是嬴政亲自任命的,如果内史腾死了,所有的罪名都会让嫪毐去承担。动了内史腾,就是在打嬴政的脸,那么立君威的第一个对象,肯定是他嫪毐。
嫪毐不敢承受这样的罪名,又有许多陌生的黑衣人制造混乱,自然要派人去城卫府细说。要让内史腾明白,嫪毐带兵入城的原因,以及他这么做的目的。
至于其他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毕竟吕不韦不是那么好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