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仓,四战之地。不宜长存。
然四战之地,正是大丈夫扬名立万的绝佳所在。君侯觑准时机,振臂一呼,定能得老秦响应。
不可否认,君侯手中实力并不算强横。
需一立足之地,以休养生息。巴蜀虽好,终究偏于一隅。君侯若只图自立为王,巴蜀当为最佳选择。可如果君侯志向高远,巴蜀的格局却小了些……君侯若要立足,还需更多资本。”
刘阚说:“何公之言,阚已牢记心中。不过,如今贼势强横,举国皆反。以何公高见,何为最佳时机?”
“当老秦生死存亡之时,即为最佳时机!”
“生死存亡……生死存亡!”
刘阚在口中接连重复这四个字,许久之后,似有所得,脸上浮现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小暑,温风至,蟋蟀居辟,鹰乃学习。
进入六月之后,天气越来越热。偶尔会有一场蒙蒙细雨,虽令气温稍将,却平添闷湿之气。
楼仓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静的生活着。\\\\\
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所有的人都表现出一种莫名的镇静。即便是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却丝毫影响不到楼仓人地生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整理沟渠,修缮城墙,丝毫不见慌乱。
过往的路人,照样可以在楼仓落脚。
城外官道路旁,临时搭建起来的小酒肆,旗幡在风中飘扬。
大家都在忙碌,但又好像非常清闲。小酒肆里,客人进进出出,不时从里面传来阵阵笑声。
“老丈,这时局动荡,你怎地还有心情做生意?”
一名中年文士,带着两个家人走进了酒肆,在一隅坐下之后,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不免感到奇怪。当那酒肆老板捧着一坛子刚从深井里取出,挂着水珠雾气地坛子走过来的时候,那文士忍不住询问道:“我听说,这泗洪之地,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为何看不出半点痕迹?”
酒肆老板是一个粗壮却矮小的老人。
黑黝黝地面膛,从脖子到后背,还有手臂上有双龙缠绕的纹身。天气炎热,他穿着一件半肩单衣,手臂粗壮,肌肉坟起,青筋虬结。一头花白头发,短髯浓眉,虎目阔口,精神矍铄。
闻听文士询问,老人不由得放声大笑。\\\\
“什么大战,不过是一群不长眼的小毛贼想要兴风作浪罢了,怎敌得过咱这楼仓的精兵?
几万蠢贼,到头来还不是灰飞烟灭。
早先咱家君侯不在,犹不怕那些蠢贼生事。如今君侯回来了,谁还敢惹是生非,寻死不成?”
这老人说得一口楚地方言,把酒坛子放在文士面前的案子上。
文士不免一怔,“老人家。听您这口音,却似本地人?”
“正是!”
老人捋着短髯笑道:“小老儿祖上三代居于楼仓,算得上实打实的楼仓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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