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那边来了三个电话,叫我过去吃饭。我咬牙,知道躲不过去,决定先过去再继续找姚紫。路上我打电话给江潮,江潮想了想说:“她周末通常要睡懒觉,要不你下午再打打看,我把她父母家电话也给你。”
她父母家的电话也不通,姚紫的手机再度变成了开机而无人接听。
继母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那个憨厚中带着利落的妇人有点无措地看着我们,我爸打圆场:“可能忘了吧,没事,先在这住几天玩一玩,不用这么急。”阮解语也说:“就算真的被放鸽子也不要紧啊,现在要找保姆的人家多的是呢,表舅妈这么能干利落,供不应求才是。”继母的脸色才有点好转,招呼她亲戚:“吃这个布兰,很甜,象咱们的李子。”没有理会我。
到了晚上,我终于打通了姚紫父母家的电话,姚紫的母亲说,姚紫有些事在新房子那边,给了我新房子的电话。
但是一样没有人接。
是在周日的下午,在无数的电话之后,终于打通了姚紫父母给的电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还没出声,他就说:“你是姚紫的同事是吧?我们不需要保姆了。”声音很客气,也很坚决,就那么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客厅中间,只觉得双手不停地抖不停地抖,我抖着手再拨回去,我说:“请姚紫听电话。”我恨自己的声音也无法控制地抖。男人的声音平淡无波:“她在楼下玩狗。”
我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只觉得有气从心头不断地往上冲,我在心里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要这样,问得我直想动手砸东西。
直到舒卡开门进来,我突然开口说:“舒卡,我们请个阿姨吧,管烧饭和卫生,工钱全算我的,不过就是要麻烦你和我挤挤,我的房间让给她住。”
舒卡马上扔下包走过来:“姚紫放了你鸽子?”
我木然地复述了一下,她马上说:“你为什么不找江潮?”我说:“我明天会去找他。可是舒卡,我阿姨那边……我得想出解决办法,舒卡,现在是快过年的时候,没什么人家在这个时候找保姆的,而且她在那么僻远的农村,有家有子的在这个时候脱身出来打工肯定不容易,如果这么让她回去……”
舒卡想了一会儿,说:“海宁,谁出钱是小事,问题是在咱们这当保姆是肯定不行的,首先,你阿姨知道的话她就会发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颓然,我明白,这样做,是陷她于不义。舒卡看了看我,忽然微笑:“我想好了,我妈不是身体一直不好吗?单靠我继父照顾也不成,他年纪也大了,不如帮他们请一个保姆住在家里烧烧洗洗,反正他们房子也大,我呢,也该尽点孝心。”她摊摊手:“这不是解决了?”
我呆了呆:“可是,你继父不是一直不肯让你请保姆吗?说浪费钱。”
她眯眯笑:“这就要搬你出来了,我得跟他们说,如果不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你呀,就死定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忍不住还是说:“工钱……”她推我一把:“辛海宁,这事指不定谁帮谁呢,要真是一个好保姆,就是我赚了。还有,你拿了几个月工资啊小姐?”她鄙视地白我一眼。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说:“海宁,有时候觉得,你真是一个糊涂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