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周行,也算是习惯了宗门的这种无节操,向来如此,不需要惊讶。
当然,这并代表他要惯着这帮人。
这可不光是他有没有宗门大能之觉悟的问题,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种事都应,那就很可能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总算他现在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傅山就算有心行那替他做决定的事,也得考虑他认不认,若不认该如何收场,甚至被逼的反出云霄宗又该如何等问题。
于是当天下午,傅山来信,请他去摩云峰御殿走一趟,很显然就是为这事。
当然要去,这种事躲不是办法,也没必要躲。
对方已经吹响开战的号角,他是会应战的,只不过不会按照对方的安排来。
到了御殿,周行以为会有场小型会议等他,类似三堂会审,傅山纠结几个宗门名宿大佬,以方便向他施压。
没成想,竟然是一次很私人的单独会面。
他决定听听傅山怎么说,然后再决定予以怎样的反馈。
双方见面,寒暄过后,傅山请他坐下饮茶,然后就问事情周行是否已知晓。
周行说知晓了。
傅山点头后,还是将情况又概略的讲了一遍。
周行表示这跟自己知晓的基本相同,没有大的出入。
傅山就问他怎么看。
周行就将上午跟阳晟他们聊时的观点抛出。
他知道,这话阳晟应该已经跟傅山汇报了,他也是学傅山的细致,再说一遍,以免出现什么歪嘴念错经的事,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因误会而起的悲剧都不在少数。
傅山也很坦诚,表示阳晟跟他说了,他也正是因此才召周行来。
傅山道:“原本,我的意思是宗门去尝试解决问题,毕竟这桩事的背后,就是御剑门欺我宗门软弱。
这个问题解决不好,今次应了,翌日也有新花样变本加厉。
但你给出这个说法,我更愿意相信、是有些宗门未曾注意到的因由在里边的,所以找你来聊聊。”
周行见傅山这次说的还算是人话,心中有了决定。随即就将苍龙十八脉,人仙魔心,以及谢天赐的情况挑拣着反馈了一些。
最后总结道:“万年的老妖,洞悉天下无数被岁月掩埋的秘辛,掌握珍物稀法,也做过不少大事。我觉得最有可能出手的,应该就是他。毕竟我不但坑了他一把,还持有他势在必得的魔心,不把我调出去,硬夺的难度太大。”
傅山皱着眉头,吧嗒着烟,沉吟了片刻,道:“关于这个谢天赐,你那里可有更具体的例证事件告之?”
傅山如今也比较相信周行是大能转世,觉醒了宿慧的那套说法了。毕竟只有这样的解释,周行的异军突起等现象才能解释的通。
周行也能理解傅山的谨慎,事关重大,他说什么傅山就信什么,那不现实。
而既然决定在谢天赐这事上不瞒着傅山了,自然是氪命准备了干货的。
于是,他就提及了几件历史上的著名悬案,并给出了一些迄今都没有出现过的重要线索。
然而,哪怕这些线索既让人感到惊艳,又合情合理,让人恍然大悟,却还是缺了实证。
于是周行抛出一个爆炸性的信息——十八代掌门身殒之谜。
顺便将尚青这个人物抛出。
周行道:“这人是谢天赐的臂膀之一,年岁过了三千,以谢天赐的习惯,其过往痕迹,早就被削抹干净了。
但没有旧迹可寻,却有新痕辨查,毕竟有些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做成的。
噬罪阁裴宗,身上有超过十条青龙血脉,如何承受这些力量而不崩,原因就在于用了尚青的血肉。
虽然比不了尚青的吞噬融合之能,但也未尝不能另辟蹊径,裴宗指望的也就是这个了。”
傅山悚然动容,烟锅都忘了吸,死死的盯着周行看。
周行笑:“我想,我提供的这一消息,一定程度解了您心中的一些疑惑,很多事就关联起来,并解释的通了。
至于这些消息的真实程度,我觉得您也不会过多的质疑。
毕竟一直以来,宗门缺的其实就是个追查的方向和目标。
现在有了,以宗门的手段,是能查出东西的。
云霄宗屹立修真界上万年,自然有它的硬道理。”
最后道:“我既然托家族在宗门坊市出售祖龙秘库的珍物,就是要跟谢天赐打这个对台,这是我得秘库财货的代价,也是我对自己修行之路的安排。
而既然惹出这事有我的锅,我不会推卸责任。
不过,让我按照他们划出的道道来,却是不可能。
况且公开斗法,轻了,对宗门而言,最多也不过是伤些脸面。
他们不是笑话云霄宗修士打人不疼么?这次就再上一课。
一事不烦二主,就还选这个心中不服,为些利益就甘愿当马前卒的御剑门好了。
这次,要让积雷山一千峰峰峰挂白,拜剑城十万户户户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