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样,兰姨还是很担心,因为怀孕早期是最容易流产的。俞宛秋自成亲后,统共只过了半个月安定日子,然后就到处奔‘波’,不是坐在马车里颠簸,就是慌不择路,半夜出逃,她年纪又小,小时候体弱多病……兰姨每想到这些,就在心里念阿弥陀佛。
怕“言多必失”,会不小心泄‘露’了身份,她们每日足不出户。陈伯因为要买菜,出‘门’进‘门’跟邻居打声招呼,余则没有任何其他‘交’往。
这样过了十来天后,有一天兰姨大清早就敲开姑娘的房‘门’,很严肃地问她:“姑娘,你上月的月事是几时来的?”
俞宛秋笑答:“上月没来。”
兰姨又是惊喜又是抱怨:“我就说嘛,你以前总是月底来的,你新婚的时候,内衣又不让我洗,我都搞不清楚你到底来没来。你这孩子,都这样了,还骗我说‘可能没怀孕’。”
俞宛秋红了脸,低下头说:“月事不来,可能是其他原因造成的,比如心情紧张,生活环境改变。”
兰姨把她扶回‘床’上躺好:“可你都拖了二十多天还没来。肯定就是有了!”
“嗯。”
“嗯?”天大的事,居然就是一声轻描淡写的“嗯”,兰姨不得不重申:“姑娘你有没有听懂我的话呀,你怀孕了!”
“我知道啊,你别那么大声,叫陈伯听到就麻烦了”,俞宛秋恨不得捂住她的嘴,朝‘门’帘外瞅了瞅说:“还不知道怎么跟陈伯解释呢,你现编的谎言,什么被哥嫂‘逼’迫,携‘奶’娘逃命,一个未许亲的姑娘会怀孕?我看你怎么圆。”
兰姨一拍‘胸’脯:“我这就去圆。你放心,老陈是个好人,他自己当了大半辈子单身汉,像他这样的人,最羡慕人家有孩子了,他只有替你高兴的。”
也不知道兰姨是怎么跟陈伯“圆”的,待俞宛秋再出‘门’散步时,陈伯笑眯眯地过来说:“姑娘,你慢点走,我刚把院子里的小石子都捡出去了。那猪和‘鸡’以后都圈着养,不再放出来了,免得冲撞了姑娘。”
“没事”,俞宛秋有些好笑,猪会撞人还有可能,‘鸡’那么小,至于吗?不过正如兰姨说的,陈伯看起来很高兴。
“还是小心点好”,陈伯搓着手,过了一会儿又说:“我们搬来那天就没放爆竹,不如今儿去买一挂来放放,添些喜气。”
“好,你以后还是叫我姑‘奶’‘奶’吧。”一个‘挺’着肚子的“姑娘”,给外人听着刺耳,自己也有些难为情。
“是,给姑‘奶’‘奶’道喜了。”
“多谢,回头叫妈妈封个红包给你。”
陈伯双手猛摇:“不用,姑‘奶’‘奶’生孩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还是省着点‘花’,又没个出产,就是靠点积蓄。”
俞宛秋笑着告诉他:“不用担心,等孩子他爹回来就好了。”可别以为咱家的宝贝是没爹的娃。
她一直想向陈伯表示感‘激’,借着打赏的机会,也没敢给很多,怕吓到他,只封了二十两银子,但好像还是吓到他了。俞宛秋便说,这是答谢他半夜收留之恩,并请他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主仆俩的事情,意思是,这赏钱里还包含了封口费。
陈伯自然满口应诺。对他的人品,俞宛秋是绝对相信的,一个独居的单身汉,半夜忽然跑来两个‘女’人投宿,要换一个稍有邪念的,那晚的剧情都会变得不堪。
为安全故,俞宛秋暂时没敢请大夫看诊,还叮嘱陈伯不要往外说。她决定听其自然,如果下个月还是不来月事,证明确实怀上了,到时候朝廷的人也应该撤走了,再固定请个大夫帮着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