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决的舱‘门’闭上了。以后的一个月,只有他的小厮张顺每天进出三次,为他送饭送水。何绍文和周济既得了指令,自不会跑去叨扰。
事实上,当天深夜,他们所乘的船在某处码头停泊歇夜时,一条黑夜从船上掠出,岸边早已有人牵着马等候,黑影迅速跃上马背,带着几个随从扬尘而去。
几天后,同样是深夜,这队人马到了一座恢宏的府邸前。‘门’前两只威武的石狮子,拱卫着厚重的铜‘门’,巨大的红‘色’宫灯,反映着牌匾上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靖王府。
他们并没有在前‘门’下马,而是绕到侧‘门’,轻扣几下后,打着呵欠一脸不耐烦的‘门’房总算起来了。待看见来人,立刻‘露’出了谄媚的笑,接过马缰道:“梁总管,这么晚了才赶回来啊?真是太辛苦了。”至于他旁边那位身着锦袍头戴鹊尾冠的公子,虽然并不认识,可光那气势就足以叫他卑躬屈膝了,于是躬身说:“您请进”。转头又对梁总管奉承了几句,‘弄’得梁总管不好意思起来,追上真正的主子说:“公子,他不认识您……”
锦衣公子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认识才好。”
被靖王府总管称为公子的人正是秦决,他一面往里走一面问:“王爷和王妃就寝了吧?”
梁总管招来守夜的人询问,很快回道:“王爷在启泰楼议事。王妃也没就寝,他们已经半年没见过公子了,心里想念得紧,听说公子这两天会回来,哪里还睡得着,都等着呢。”
“知道了,我先去看看王妃”,秦决的语气仍是淡淡的,不见‘波’澜。
四十出头,端方文雅的靖王妃呆呆地坐在一把桃心圈椅里。连着两夜,她都早早地吃过晚饭,把下人打发干净了,自己一个人在房里等。昨夜几乎等到天快亮了才睡下,不知道儿子今晚会不会来。
正出神想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王妃惊喜地扑上前去,一把拉开虚掩的房‘门’,声音中带着‘激’动的微颤:“瑜儿,你回来了?”
秦决在离靖王妃一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躬身施礼道:“见过王……母妃。”
至今他仍不习惯称呼“父王”和“母妃”,一个自以为是孤儿,在腥风血雨中拼出一条活路的人,长到二十二岁。突然发现自己有个显赫的身份:皇室后裔,一等王爵之子,而且还是嫡长子。那个每年被送到京城为质的“靖王世子”,其实只是王妃的陪嫁丫环所出的庶子,他才是真正的靖王世子。他的真名,叫梁瑾瑜,所谓秦决的表字,其实是他的真名。
乍听到这个惊人的身世时,他也曾怨过,本该是金冠‘玉’带的王府世子,却一出生就被送出府。在严酷到变态的师傅们手下一待十二年,每天被他们‘逼’着苦练武功,三岁开始扎马步,一扎几个时辰,稍微有点抖动就一脚踢过来。再大一点,策论,算数,历法,书法,甚至奇‘门’遁甲,棋艺,琴艺……岂止六艺,恨不得他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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