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初堂的‘门’半掩着,有个人在书桌前奋笔疾书,房里有三两个仆‘妇’作陪。他如法炮制,向屋内吹入‘迷’烟,很快,几个人都软了下去。
他立即闪身进屋,先关紧‘门’窗。然后才走到书桌边,轻轻扳过她的脸,见额头上沾了一点墨汁,掏出手绢爱怜地擦掉,然后在上面印上亲‘吻’,小声说:“我盖印了哦,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把她抱到自己怀里躺好,他坐在她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文稿,娟秀的小楷,标题是:慈善总则。下面是宗旨,大纲,细目,一条条写得很清楚:建立资善堂的目的,拟救济多少人,投入多少资金,前期投资多少,后期需要追加多少,如何筹募善款,如何建立资金使用制度……
他越看越吃惊,再一次仔细端详怀里的‘女’人。他本来只把俞宛秋当成有点小聪明,敢跟他玩计谋,并从他手里两度逃脱的‘女’人。对他来说,这‘女’人够美,‘性’子够烈,心志够坚,竟然完全无视他的魅力,也因此‘激’起了他强烈的兴趣。他这一生经历的‘女’人,不管是‘花’魁还是大家闺秀。哪个不对他服服帖帖?敢叫他“滚”的,只有她一个。也许正是这个“滚”字,让他起了征服之心,他就不信,天下间还有他‘弄’不到手的‘女’人。
可是到后来,一切都变了,这时候他才明白,一个男人若是对一个‘女’人兴趣太浓,征服‘欲’太强,就会转化成别的感情。
他把慈善总则看完,下面一张是给赵延昌的上书,提出了几点意见。比如,以兵役代赋税,一人参军,全家免税;以义工冲抵赋税,一个人每年做义工累积多少时辰,可以免赋税多少,甚至可以发放荣誉证书,这些证书在将来举孝廉的时候可以作为一项指标。
洋洋洒洒六七页,都还是草稿,上面有些圈圈点点。在某一页上,甚至把两个圈圈画成了两只并头酣睡的小‘肥’猪,煞是可爱。让他忍俊不禁。
可一想到她画两只相亲相爱的小‘肥’猪时心里想着谁,就恨不得吐出半缸酸水,不就是比他早点遇到吗?听说赵佑熙脾气极坏,老远看见一个‘女’人搔首‘弄’姿地走过来,就叫手下提起来扔掉,免得挡了他的道,碍了他的眼。如此不会怜香惜‘玉’的莽撞小儿,懂得照顾‘女’人?懂得怎样让‘女’人快乐吗?
正腹诽着,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太子妃还没睡啊?天天熬夜,身子会拖垮的。”
“太子走后音讯全无,她心里着急。”
他把几张纸揣在怀里。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冲了出去。兰姨和素琴吓得不轻,素琴要开口喊人,被兰姨捂住了嘴。
半夜从太子妃的书房里窜出一个男人,给有心人知道了,保不准会拿来做文章,以诋毁太子妃的声誉。
两人闩上‘门’,把俞宛秋半搂半抱‘弄’到里间的‘床’上,用冷水敷面,好一会才把人‘弄’醒。
俞宛秋惊疑地问:“我怎么啦?”
兰姨和素琴把见到的情景跟她叙述了一遍,俞宛秋马上意识到,来人极有可能又是秦决?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东宫,到底要干什么?
因为‘迷’香的‘药’效仍未除尽,她浑身乏力,便‘交’代素琴:“你去把书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把我写的那两篇文稿放到‘抽’屉里,今儿就算了,明天再好好琢磨一下。”
素琴领命而去,很快又回来禀道:“书桌上没文稿啊。”
“怎么会呢?”
俞宛秋扶着兰姨走到遂初堂,书桌上果然空空如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秦决拿走了。他那样的人,也要办慈善机构不成?
俞宛秋哭笑不得,她知道秦决不会伤害她,可这样偷偷‘摸’‘摸’地到访,甚至拿走她的东西,也实在是很烦。幸亏兰姨留了个心眼,没有嚷出去,要不然,即使是赵延昌,也免不了怀疑秦决跟自己的儿媳有什么。
以前在沈府,赵佑熙经常半夜到访,现在住进深宫里,居然也有人能来去自如。真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样的厉害角‘色’,现在结成联盟,一起对抗朝廷,自然助益多多。等朝廷败了。只怕会成为赵国最强劲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