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停稳,就有人从马路对面一脸喜‘色’地跑过来,站在车窗下‘激’动地问:“里面可是太子妃殿下?”
俞宛秋只得让茗香打起窗帘,无奈地恳求:“请你不要再说出我的名号,我不想招来围观。”
一身月白袍服的凌清澜垂首道:“在下一时疏忽,还请少夫人见谅。此乃是非之地,可否请您移驾至寒舍,在下有要事禀报。”
又是要事!俞宛秋本能地想拒绝。又怕他真知道沈家人的去向。自从上次在福德客栈见过后,沈家人就象失踪了一样,她派了几拨人都没找到。想了想,不大情愿地说:“还是烦请公子随马车到一个故人的住处,好吗?”她不能随便去一个男人的家,请他去常宅见一见还是可以的。
凌清澜拱手道:“但凭少夫人吩咐。”
此时戚长生已经走过来,朝凌清澜看了一眼,没理睬他,直接向俞宛秋回禀:“是薛掌柜的前夫张宝珍和现任妻子冯氏在此吵闹。”
俞宛秋愕然:“怎么会这样?把车再往前赶一点。”
双姝馆前早就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车只能远远地停在斜对街,但‘女’子的怒骂声还是声声入耳:“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不知在哪里赚来一些皮‘肉’钱,开起了这间铺子。一个‘女’人家,到处跟男人谈生意,谈到哪里睡到哪里,外面不知道勾搭了多少,店里的掌柜伙计全都勾上‘床’,你这yin‘妇’还不知足,又来勾搭我家相公。他八百年前就休了你,你到如今还缠着不放,你还要不要脸啊。”
薛凝碧没‘露’头,却是一个穿着店员服的‘女’孩从里面出来,站在‘门’边用清亮的嗓音说:“这位大嫂,你要说别人俺没有发言权,但我们店里的伙计、雇工全是‘女’的,至少俺可以发誓,大掌柜从来没有勾搭过俺。”
人群一阵哄笑,俞宛秋眉开眼笑地打听:“这‘女’孩叫什么名字?我来过好几次,怎么没发现店里有这样机灵有趣的人物。”
冯氏楞了一下,马上反击:“你个小*子,她勾引我丈夫,我找她算帐,你充什么能?莫非你也……”
“莫非俺也跟你相公有一‘腿’?大嫂,你家里穷得买不起镜子的话,麻烦‘弄’盆水把你家相公拉过去照一照,就他那瘪三样子。别说我们大掌柜看不上,就我这个当小伙计的,照样看不上。以前嫌我们大掌柜没嫁妆,贪图你卖皮‘肉’挣来的嫁妆,把她给休了,现在看大掌柜开起铺子来,又每天像只巴儿狗一样来这里千求万求,指望大掌柜再回去。无非是把你的嫁妆哄光的,没啥想头了,又开始打我们大掌柜的主意。这样的烂男人,也就你当个宝,送给我们大掌柜,她还嫌臭呢,所以算我们拜托你,快领回去吧,站在这里,仔细脏了我们的地。”
张宝珍脸上挂不住,正要开骂,小伙计又说:“你知道这家店是谁开的吗?就算你整天关在家里不出‘门’,也该找人打听打听,或看看黄道吉日再来。敢到我们店里闹事,找死也不是这种找法。”
周围马上有人议论:“听说这店是太子妃名下的。”
“不是吧,大掌柜不是姓薛吗?”
“姓薛的只是掌柜,少东家姓何,但姓何只是化名,实际上姓俞。”
“天,真是太子妃!”
也有人对传言嗤之以鼻:“太子妃要多少钱没有,她还需要开什么店啊。”
听到这里,俞宛秋低声对戚长生说:“走吧,去常宅,绕到后‘门’把薛凝碧叫上。”
本来,她见那替薛凝碧出面的‘女’孩机智伶俐,打算提拔她当小掌柜的,可后面的几句话又让她犹豫起来。她一向不喜欢以势压人,自从上次在落雨轩被人认出后,她很少出现在店铺里,这位伙计却毫不避讳地道出。
看来,即使以后要用她,也要先约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