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妹,莫非是林兰馨?”
“就是这个表妹,沈家三少‘奶’‘奶’。”
俞宛秋纳闷起来:“就算凌清澜去沈府拜会表妹夫‘妇’,人家也只会在客厅里招待他,那样一个清雅出众的公子,怎么偷跑到表妹房里掏‘摸’起东西来了?”
虽然对凌清澜其人并不感冒,俞宛秋还是承认,凌清澜的外在形象实在不像商贾,一般的世家公子都难及他的风范,所以,没办法想象他会有如此猥琐之举。
戚长生给她解‘惑’:“沈家三少爷和三少‘奶’‘奶’现在就借住在他的房子里,听说要在这边开店。至于这个,”戚长生指了指太子妃手里的小包裹:“是凌家老仆打扫时从三少‘奶’‘奶’屋里找到的。”
俞宛秋将信将疑,揭开由一方手帕扎成的小包裹,里面居然又是秦云路伪造的太子手书。
谈论婚事的喜庆感一下子消散无踪,俞宛秋心里说不出的懊恼,当初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写出那样一封信,又遇上顶级醋坛赵佑熙,多事地抄写一遍,埋下了这么大一个隐患。
戚长生见太子妃脸上尽是自责,出言相劝:“这事与您那封信没多大关系,太子殿下平日处理公文,下发旨令,多的是手书流落民间,真有心伪造,便没有您那封信,他也不难找到原件模仿。”
“你说得也是,秦云路本身在宫里当差,比外面的人更容易。”
戚长生的话,让俞宛秋解开了多日的疑‘惑’:秦云路怎么会知道那是太子手笔?必是他进宫后,见到了太子的墨宝,然后才想到的。
她再次追问:“秦云路一直没招出他模仿太子的手迹是要做什么吗?”
戚长生摇头:“没有。他说他平日都在伶人堆里厮‘混’,见到的尽是不男不‘女’的人,太监如此,很多乐工也是,他心里很反感,却不得不这样谋生。晚上回到家,就模仿太子手书,因为喜欢跃然在字里行间的那种凛冽霸气,觉得字如其人,只有像太子殿下那样的,才是真男人。”
俞宛秋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手臂,如果不是秦云路连娶了两个‘女’人,她会怀疑那人其实是同‘性’恋,爱上了她丈夫的英武,爱而不得,只能靠模仿他的手书来寄托相思。
她不禁反问:“你相信吗?”
戚长生居然回答:“也有可能,不然我们查了这么久,早该查出他的同党了。”
“那个梁国线人不是他的同党?”
“不是,他俩只是‘私’‘交’,都是弹琴的,有时候会在一起切磋技艺。”
俞宛秋颇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查清秦云路的间谍身份只是时间问题,因为他身上破绽太多,单是模仿太子笔迹一项,就差不多可以定他的罪。
结果,人家只是爱好?
这答案,让她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
但她情愿相信自己的直觉,因而‘交’代说:“继续查秦云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别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以为那种世外飞仙一样的人物,没那么龌龊。他连妻子都能杀,心狠手辣的程度你们这些死士出身的人都赶不上,比如,你就没办法对自己的家人动手,对不对?”
“当然”,戚长生不明白太子妃为什么忽然有此一问,还是顺着她的思路回答:“男人应当抵御外侮,保家卫国,残杀亲人,禽兽亦不为也。”
话答得不错,俞宛秋却没有放下心里的忧虑,因为她从戚长生的眼神和声音里,感受不到对婚事的憧憬与‘激’动,唯有刚开始微微的脸红,有点像准新郎官的样子。
戚长生的关注点已经转到最新事件上:“要不要派人审一审沈家三少和三少‘奶’‘奶’?”
俞宛秋马上说:“暂时别动他们,派人盯着就行了。”
“是”,戚长生又道:“听凌清澜说,三少‘奶’‘奶’曾想来东宫拜访您,在咸安‘门’外就被守卫请走了。”
俞宛秋讶然:“有这样的事?是不是手续不对,应该先向司礼监递牌子?”
戚长生告诉她:“就因为递了几次牌子没回音,才贸然闯宫的,估计是太子殿下‘交’代过,不让沈家人接近您。”
俞宛秋有些好奇:“她这么想见我,到底有什么事?”
戚长生急急地说:“不管有什么事,您都别见,这样才万无一失,您现在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俞宛秋叹口气道:“好吧,你们先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回报。”
她真不愿把林兰馨往敌对的立场上想,可手里这封信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