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得罪之处,贫道代座下弟子向道友赔礼了,还望道友海涵。”通冥子再一次的说道,他这一句话之中,每一个字都是以言咒的方式发出,轻重不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种法术。
或轻柔,或沉重,或锐利,或飘忽,循环往重,如重唱,似低吟。
他不光是在说话,还欲通过这一句话中蕴含的言灵咒意将镜中那金银光华给驱散。
然而他的咒音进入到镜中,却像是火上浇油,那光彩更加有绚丽而冷艳。
通冥子身上的那种镇压一切的山势越来越重了,头顶的巍巍青山,透着青光,但是那金银光华依然没有减弱半分。
光华,永远能够寻到空隙透出来。
通冥子须发飞扬,那伸手撑在镜前的大手原本的厚重,这一刻竟是像乌云被太阳照耀,变得苍白。那光辉之中的法意竟是穿透了他的手。
通冥子有些抵挡不住了,这是他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
身后,那么多别派人都在看着,若是还需要别派人来出手的话,这是就昆吾丢大脸了。
他身为昆吾派的长老,怎能让如此之事发生。
只听他一声喝,喝声仿佛唤醒了这座大殿的意识,他的意识勾连大殿上的符纹密咒,刹那之间,整座大殿都浮现出了灵光,那股巍巍之意,那种沉重的能够镇压一切的法意瞬间都集中在了通冥子的身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的冷酷,他决定借这整座窥天殿的禁制,引动这一座山的灵意重创镜后的那个涂元,让对方知道昆吾派不是他可以随意招惹的。
只是他的心念才动,那张扬而肆意,大有将通冥子都锓吞的金银光彩快速缩回,一圈圈,最终只留下镜面上一抹光彩,仍然快速的淡去,镜子快速的恢复澄净。
只是最后一抹色彩消失之时,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从镜中传来。
“昆吾,果然名不虚传。”
在场的都是修为高深之人,一个个都听到了这一句话,没有人当这句话是真的敬佩与夸赞,只当是嘲弄。
通冥子的脸色很差,他没想到这个涂元见机如此之快,对于危险的感觉如此敏锐,竟是在自己欲下重手之时退却,这让他有一种如梗在喉的难受,又听到涂元嘲语,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不管,终究是昆吾长老的身份,身后还有诸派高人在。
他深暗暗的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杀念,转身,朝众人说道:“昆吾立山万年,每隔个几百上千年,总会遇上一些这般人物,天地钟秀,确属难得,只望这位道友能够开宗立派,留下传承,不至于他日羽化之际,无钟鼎相伴。”
他这话意,只表达了一个意思。就是说,天下间得天地灵秀的人不少,但是他们一个个最终都死了,无人记得,而昆吾派屹立万年不倒。
这些人对于昆吾派来说,就只是山前过客罢了。
他说完,又回对看那镜子,镜中依然倒映着一行两人在大地上行走着。
一个大袖飞扬,一个持戟肃穆紧跟其后,耳中又有一只小小的红龙钻出,抬头看着天空,一脸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