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勃雷宁道:“尼什卡拉科夫同志,可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们。”
尼什卡拉科夫道:“多勃雷宁同志,你这儿是心里作用。你谨慎的工作态度是值得肯定的,但是,我个人认为,过奋的谨慎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多勃雷宁情知无法说服卡拉尼什科夫,可也不想就此暴露,又改变了一种口吻道:“卡拉尼什科夫同志,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梨树镇虽小,按中国人的话说,却是鱼龙混杂,在这儿样的地方工作,谨慎一些还是必要的。”
卡拉尼什科夫道:“当然,我们现在重点防的就是日本人。”又沉吟片刻道:“这样吧,多勃雷宁同志,梨树镇该去还得去,梨树镇这儿条线无论如何也不能断。一旦失去了这个中转站,我们和上级的联络势必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我们承受不起啊。到了梨树镇,你可以不露面,我会告诉我们的人,我要暂时离开这儿里一段时间,将会另有人和他联络。至于什么时间联络,具体由你灵活掌握。”
汽车驶入梨树镇时,天色已经很晚了,甚至有的人家都已经上床休息。窦老成才刚插上门栓,卡拉尼什科夫便急促地敲响了惠家的大门。
惠相东也刚刚上床,搂过窦大脚正准备亲热,便听到外面传来的急促敲门声。夜半敲门,必然有事。尤其是家里还开着矿,没事则已,有事必是大事。惠相东一骨碌身爬了起来,披衣便问:“谁呀?”
卡拉尼什科夫道:“董事长,是我,卡拉尼什科夫。”
惠相东立时吓得就是一激灵,卡拉尼什科夫夜半敲门,定是矿上出了大事,急忙下地,鞋也顾不上提了,趿拉着鞋便跑出来。此时,窦老成早已打开大门,卡拉尼什科夫立在门口,却不肯进院。惠相东便越发慌了,三步并做两步走,几步来到近前,一把抓住卡拉尼什科夫的手急问:“是不是矿上出什么事了?”
卡拉尼什科夫尚未开口,眼泪先一对一双地落了下来,取出电报道:“董事长,矿上没有事儿,是我父亲病危了。这儿是家里给我发来的加急电报。我是特意来向您辞行的。”
惠相东一棵心落地,长吁了口气,接过电报,边看边道:“老人家得的是什么病?”
卡拉尼什科夫摇头道:“电报上没写。”
惠相东道:“既是老人家重病,接到电报,你赶快走就是,还来我这辞什么行?”
卡拉尼什科夫道:“您是董事长,没经过您的同意,我怎么能随意离开呢。”
惠相东道:“遇事应知轻重缓急,懂得变通。反之,凡事都要按规章办,那就太迂腐了。”向院外瞅了眼,不见送他车辆,奇道:“怎么没人开送车你?”
卡拉尼什科夫道:“有人送的。是多勃雷宁开车送我过来的。煤矿就那么一辆汽车,我担心煤矿有事,就让他连夜赶回去了。”
惠相东道:“这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这儿个。”看眼天色又道:“今晚你是走不成了。赶快进来吧,今晚就住我这儿吧。”
卡拉尼什科夫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董事长,我想,我还是不打搅您了。在来您府上的时候,刚好路过大车店,哪儿还没有打烊,我还是去那里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