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刚刚升起,房间里已经一团闷热。穆天冥在被自己的汗水沁醒,屋里的空气又臭又黏,他迷迷糊糊伸手想打开墙上的窗户,这时才想起房间根本没有窗户。
都是北京城,怎么西单比菜市口热了这么多。
穆天冥披上衣服,走出低矮昏暗的小房间,只留下小蛋自己在屋中继续酣睡。
马厩里几匹马儿被穆天冥惊醒,看到从旁边小屋里走出的是一个陌生人,都温柔而好奇的望着他。穆天冥朝马儿挥挥手,穿过一个月门,又走过一条小路来到了这大宅的庭院。
庭院与穆天冥住的地方简直是天渊之别,到处层峦叠翠,曲径通幽,简直像一座巨大的盆景。中央一潭湖水莲叶田田,湖中红色的小亭子更如同绿叶中一朵娇艳的红花,亭中一个宽袍老人倒背双手看着湖中的游鱼,不似在人间。
穆天冥顺着汉白玉小桥走到小亭子中老人背后。“皮爷,多谢收留。”
皮爷转过身来。“举手之劳而已,招待不周,莫怪莫怪。只是时间紧急,管家只能为阁下收拾出这么一间房来。”
“您肯出手相助在下已感激涕零,岂敢挑三拣四?”
“只要穆公子不出我皮府大门,我保管没人能动你一根毫毛。昨晚汤琼要来搜捕阁下,连大门都没敢进来。”
这时穆天冥看到一个留着两撇小黑胡的中年肥胖男子从前门跑了进来,细小漆黑的眼睛不停转来转去,就像一只肥大的老鼠,他知道这就是皮府的管家皮喜。
“老爷,穆公子的同伙到了。”皮喜跑到皮爷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汗水顺着他肥胖的脸颊一滴一滴留下来。
“皮喜,不要这么说话,穆公子是被冤枉的。”
“是,老爷,小的错了。”
“你去把穆公子的朋友请进来,让他们藏在后院地窖里商议大事。”
“他要是无辜的干嘛还藏在地窖里。”管家皮喜一边低声嘟哝着一边走了出去。不一会,他领着盖一鼎、陶琪和园儿来到了院中,再叫上穆天冥,把他们领入后院的地窖中。
地窖中满是腐烂菜叶的味道,似乎从未有什么活物进入过这里。虽然空间广阔,但除了一张方桌和桌上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之外什么都没有,四周的黑暗反倒让人感到十分逼仄。四人围桌而站,陶琪把昨晚从顺天府偷出的东西扔在桌上。
“箭长四尺五寸,精钢箭簇,雕羽箭尾,通体乌黑,做工挺精细的。”陶琪拿起长箭指给穆天冥看
“你们闻到了么?”盖一鼎抽着鼻子问。
“没有,你闻到了什么?”陶琪说道。
“柏油混着其他药草的味道,非常淡。这种味道我在温郎中家闻到过。”盖一鼎边说边伸手接过长箭,“没错,就是,他家挂着一袋和这一模一样的箭,箭尾和箭杆都是漆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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