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墓门附近,姜紫菀拦住众人。
独自往前几步。
掏出一枚微型炸弹,贴在巨石墓门上,身体遮挡,转过去看向众人:“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许说这墓门怎么开的。是它自己突然爆裂的。我们不过是凑巧走出去。记住了吗?”
众人答是。
她接着道:“我说跑,就往回跑!”
这个炸弹是专门用来爆破的,绝对精确,只碎石门,墓道不会坍塌,但碎石迸射可不长眼,别伤了人。
“听口令!一,二,三,跑!”
众人飞速往回跑了几十米。
“轰”!!!一声。
墓门碎裂,碎石大部分都朝外飞溅了。
————
二百米外,是来送葬的皇上和朝臣们。
他们眼看着墓门爆炸,碎石四射。
巨响骇人,众人吓了一跳,愣在当场。
烟雾散去,一片尘霾之中走出一位身穿凤冠霞帔的妙龄女子,身后一众侍从排成太子妃仪仗,紧随其后。
大臣们心头一惊,各有各的亏心,各有各的吃惊。
有人哀嚎着:“坏了坏了,大白天见鬼了!”
“诈尸了!诈尸了!”
有人慌不择路。
有人当即晕倒在地。
“这活人殉葬,果然是冲天的怨气啊。”
“青天白日,墓都炸了。”
“索命了,索命了!”
————
皇上揉了揉眼睛:“是墓门炸了吗?”
小庆子哎呦一声:“回皇上,可不就是皇陵东侧墓门吗!太子爷的墓炸了。”
皇上本就心疼太子不明不白的死了。此时更觉得,儿子冤枉得墓都炸了,他心里痛啊:“景天定是有苦说不出啊。”
小庆子低声问:“殉葬的跑出来了,如何处置?”
皇上轻叹:“朕的儿子已经够委屈了,活着要有太子位,死了也要有太子位!把他们都送回去伺候景太子。”皇上说完,却见那些人已经快步赶过来了。
太子妃为首,朝着皇上行了礼:“儿媳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万岁。”
一声父皇,皇上定睛细看:“你是景天的殉葬太子妃?姜尚书的嫡长女。”今早丞相刚禀报过。
姜紫菀笑答:“正是。”
姜尚书一哆嗦,这个不孝女,这是要害死全家啊。喝了药竟然没死。
皇上道:“既然是大家闺秀,更该知道妇道夫道,回去伺候太子吧。”
姜紫菀指指身后,李枫背着太子:“太子殿下的伤还有救,丞相准备给太子殿下冲喜的棺椁,太子殿下已经试过了,这冲喜,一下子就奏效了。”
她表情一冷:“日后,太子殿下定会慢慢谢过丞相的。此时殿下刚刚睡下。父皇若是不信,可以亲自摸摸脉搏和鼻息。我等自然要跟随在太子身边仔细伺候。”
“冲喜?”送葬说成冲喜,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皇帝顿了顿,场面过于诡异,命小庆子去摸摸看。
小庆子一摸,那个大惊小怪的劲儿又上来了,哎呀一声:“皇上,太子殿下真的还活着!”
皇上一听,急得从轿子上跳下来,扑到太子身边探探他的鼻息,又摸摸颈部脉搏,两手掐着太子的脸蛋:“儿啊!儿啊!”
丞相一派吓坏了,没死?怎么可能呢?明明没有呼吸了。
太子被捏疼了,蹙着眉,其实未醒,只是梦呓着:“爹,莫掐,要流口水的!”听那语调,天真稚童一般。
皇上却笑出泪花:“是是是,你母后说过,掐脸蛋要流口水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扶着太子上朕的轿子。”
小庆子问:“皇上,您呢?”
“朕走着就行了。走走走,回西山行宫,就住到偏殿。”
皇上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姜紫菀心说,还想着是多复杂的宫斗权谋,原来是父慈子孝。
看来史书上写的祁安帝的思子之心是真的。
可这景太子,如此一手好牌,还能被逼死,殿下,你不行啊。
姜紫菀瞟了一眼人群中脸色铁青的姜尚书,冷哼一声,老东西,给姐等着!
一行人各怀心事的回到了西山行宫。
这是专为各代皇族祭拜或者守灵准备的临时住处,宫殿不大,除了主殿,便是东西偏殿。
太子自然住在东偏殿。
姜紫菀随着太子入了卧房。
人都退出去之后,白露低声问:“太子妃,皇上不追究咱们东宫巫蛊之事了吗?”
姜紫菀道:“皇上本来也不信东宫会出巫蛊之事,更不信皇后会诅咒先皇。
不过是有人搞出此事了,借此事拿下去一批梁家官员。皇上不喜欢外戚权大。
他是没想到,丞相一派敢对太子下死手。此时不知多后悔呢。
现在丞相就是举着巫蛊之事的证据嗷嗷跳着求皇上彻查,皇上也不会查了。
虽然没证据证明丞相谋害太子,但皇上已经明白过来了,迟早会跟他算账。”
“还是太子妃见多识广。”
“这陪葬的百余人,都可靠吗?会不会出卖我?”
白露摇头:“绝对不会。您放心,个个都是太子殿下的死侍。这百余人都是最忠的。不然也不至于陪葬了。”
姜紫菀点点头:“好,你也警醒些,若有什么不利于太子的事,速来报我。”
白露点头,去门外待命。
姜紫菀看看被窝里的祁景天:“嘶,太子,这么俊,死了多可惜!姐来之前,你就是喘着气被奸贼葬了的?”
“你那皇帝爹,也不上心啊,好歹亲手摸摸有气没气再葬啊。”
她摇头叹息,摸了摸祁景天的额头,不发烧:“外伤明明治愈了,怎么不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