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骑马出阵杀敌一时辰,回头能让你的腿痛上三五天,一次两次、熬了也就熬了。
次数多了,又化成老伤病根,以后十几年、几十年跟着你。”
“我会记着大夫说的,”徐简笑着道,“说真心话,我希望章大夫能随军,军中很需要你这手治筋骨伤的本事。”
章大夫直言道:“老夫怕死。”
要不然,他早就当军医去了,辛苦是辛苦,但赚得比他的药铺多得多。
“知道你脾气,也不勉强你,”徐简道,“你要愿意,可以在承远县住下,离裕门不近、也不算远,有些紧急伤患能劳烦你给治一治。或者还是照刚才说的,京城、关中,你自己决定。”
章大夫没有立刻决定,认认真真想了一整天,才给了徐简答案。
他要去承远。
“我们当大夫的,给人治伤,没有治一半的道理。”
“虽然这位伤患实在不听话,常常做出违背医嘱的事情,但老夫救人救到底,不会半途而废。”
“如果战况不对,老夫肯定扭头就跑,别指着老夫扛钉耙去挡西凉马。”
几句话,不止把徐简说笑了,林云嫣也笑个不停。
另一位想西进的是喻诚安。
那日在英国公府站了大半天,思考许多,原想着近些时日再与徐简谈一谈,哪知道边关战火起,徐简要出征了。
喻诚安思前想后,动了从军的念头,便与保安侯提了。
保安侯木着一张脸看着幺孙。
没错。
前几天他还在骂幺孙纨绔度日不上进,活该连心仪的姑娘都讨不回来当媳妇,没想到孙儿转性、不当纨绔了,就是……
就是这一步跨得实在有点大。
从京城蛐蛐王,跨到裕门小兵将。
扯着他老人家的裆了!
可孙儿上进,做长辈的要打击吗?
这一打击,往后想再把他从蛐蛐路上拽回来就难了。
再说,他们喻家也是马背上得的功劳,他还能拦着晚辈再上战场?
“你有志气,我很赞赏,”保安侯寻思着用了不那么打击人的说法,“你都多久没好好练武了,能杀得过西凉人吗?”
喻诚安道:“您忘了,前回有酒徒寻事,我喝多了手上没轻重……”
保安侯摆手示意他闭嘴。
臭小子论拳脚功夫,打是真能打。
“那些酒囊饭袋能跟西凉人一样?”保安侯吹着胡子,“不许轻敌!”
应是应了,叮嘱是一点不敢少。
训诫完之后,他让喻诚安去见祖母等人,自己递了折子到御书房面圣。
圣上听说喻家幺孙有意投军,一下子来了兴致。
“朕前次还与皇太后说起来,京中纨绔子弟能有一半改邪归正,朝廷又能多不少有用之才。明明小时候一个个还挺像模像样的,年纪大了却都不像话。你家诚安既有心就好好做,也是个榜样。他与徐简关系还不错是吧?让他和徐简一道出发。”
保安侯得了一通赞扬,到底是高兴多过担忧,回府后又让喻诚安自己去辅国公府。
喻诚安才安慰好了忧心的祖母、泪汪汪的母亲,就被祖父塞了两坛好酒、一罐子好茶赶出了门。
也是赶巧了。
喻诚安进辅国公府,人还未走到花厅,就见到了送客的林云嫣。
而那位客人正是朱绽。
两厢打了照面,互相都略显意外。
朱绽是为了她大舅的事来的。
上回林云嫣问起承远县、讲了几句,朱绽原以为这一两年里,承远会发生些让朝堂瞩目之事,她猜过是御史巡按景州府,直到战火起才恍然大悟。
家里担忧大舅状况,朱绽思考后还是来了一趟。
没想到,离开时会遇着喻诚安。
书友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