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队,我有一点想不明白。”言岑坐在车上也在琢磨,“事发时,向天元并不在家,他凭什么认为这起意外并非偶然?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在事发后得到了什么证据。但这就更让人疑惑了,有证据不交给警方,而是拉横幅申诉——”
言岑摇了摇头,“这说不通啊。”
江峻州看了眼后视镜,靠边停车后说:“向阳集团的背景很复杂,我们必须谨言慎行,想要搞清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牵扯,没有证据肯定介入不了。”
肖介坐上车,听到江峻州的话马上反思了自己:“我当时以为既然拆迁过程有疑点,就能按照常规去向阳集团调查求证,所以对向天元家事发现场的勘查就没有那么细致,是我的错。”
其实这也不完全是肖介的错,他的调查流程没有问题,只是事前不了解向阳集团的盘根错节而已。
至于究竟是不是意外,再去一趟湾江县便会明朗。
湾江县距离南城市区不到一百公里,呈带状依海而建。当地人以渔业为主,港口贸易较为发达。
这次规划建设湾江码头,除了可以带动整个湾江县经济的发展,更重要的是极大提升了南城的海运运输能力,所以也可以理解上面对此事如此重视的原因。
上午9点,日头正高,湾江县东头一片已寥无人烟,一辆黑色越野驶过砂石路面带起一阵尘土,最终停在一户西侧院墙倒塌的独栋二层小楼前。
言岑一下车便往向家大门走,却被江峻州制止——
“你头上还蒙着纱布,里面灰尘多,就在外面等着。”
说完,江峻州便与肖介朝倒塌的围墙走去。
言岑从不冒然违抗上级的命令,所以在外面就外面,她不进去,但可以顺着院墙外围四处看看。
向家小楼坐北朝南,东西两侧都是住户,言岑绕到房子后面,发现有一条宽约两米的小河,河中有一条水管,半截还拖在岸上。
她刚想上前就被一声呵斥吓得抖了一下。
“你想干什么?一转眼人就没了!”
江峻州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言岑赶紧小跑回去,然后若无其事地问:“有发现吗?”
江队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告诉了她:“墙体被打孔注了水。”
言岑大惊:“真有人搞鬼!”
随即,她便跟着江队长来到院墙内,看到肖介正用手机对着墙体断裂的底部拍照。
言岑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水泥院墙的里面竟然不是砖石,而是砂石,并且在墙底非常隐蔽的地方,有五六个直径约一厘米的小孔。
等等,言岑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她一把抓住江峻州的手腕,边说边把他往门外带:
“江队,房子后面有一条河,距离岸边只有两三米,取水非常方便。并且现在河里还有一条丢弃的水管,成色非常新,并且比一般水管细很多,目测可以直接插进墙底下的小孔。”
言岑的话肖介也听到了,便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屋后。
小河里,果真有一条看着不太像普通水管的透明软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