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言戴上隔热的大手套，将烤盘从烤炉里抽出来，准备摆到饭桌上，但他一转身，不由地愣了一下。

落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客厅里走了过来，小姑娘甚至都撇下了她喜爱的小沙锤，一只小手扶着厨房推拉门的门框，一只小手抬在身前，出神地望着爸爸……正确说是望着爸爸的大腿！

她是看到爸爸转过身来，才下意识地抬起小脑袋，迷迷糊糊地跟爸爸对视一眼。

“咦，嘻嘻！”小姑娘反应有点慢，但还是很灿烂地跟爸爸露出几颗白白的小牙齿，小手转到身边，似乎有些激动地摇了摇。

“啧啧，不错，落落，你是咱们家……嗯，唯二两个识货的女生！知道有好吃的！”杨言小心地端过烤盘，在已经铺好报纸的饭桌上放下来，然后才转过头，笑眯眯地看向落落。

他还准备对女儿大夸特夸，但话说到半截，想到还有一个夏瑜后，他便偷偷地改口了，反正落落也听不懂嘛！

落落当然听不懂爸爸话里的玄机，但小姑娘很聪明，知道爸爸端着的，就是香味的来源，她定定地看着爸爸走过后，便反应过来，也跟着走了过去，两个小手环绕着，抱住了爸爸的小腿。

杨言没法走路了，只好弯腰下来，左手一揽，将小姑娘从地上抱起来。不用担心抱不好落落会掉下去，落落都已经习惯性地站开小胳膊，将爸爸的脖子搂住了。

“等爸爸将这个手套脱掉啊！”杨言抱着落落回到厨房，左手小臂托着落落的小屁股，手指却是艰难地扯动着，将右手上带着的那个隔热手套给摘下来。

落落的注意力短暂地被爸爸这个“大手掌”给吸引了一下，但等手套脱掉，爸爸的右手恢复了原装，小姑娘又将小脑袋抬起来，她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刚才被摆在饭桌上的小饼干，终于忍不住，她小手跟爸爸指了指饭桌方向。

爸爸还磨磨蹭蹭地打开水龙头洗手，落落有些着急地“嗯嗯”两声，开口跟爸爸要求起来：“巴巴，呐，呐，落落要……”

小姑娘嫩弱的小声音其实想表达的意思是：落落要去那里。

她还不知道爸爸那些好吃的是什么，好奇心爆棚的小姑娘想要去看看。

当然，杨言超前地以为落落是想要吃小饼干的这个理解也没有什么影响，他简单地冲洗一下手后，便将落落抱到了饭桌边，跟小姑娘指了指那些膨胀后跟他手指差不多大小的小饼干，笑道：“你想要吃小饼干吗？还不可以哦，因为现唔，在还是很热、很热的，吃了会烫嘴巴！”

落落不太能够理解爸爸的意思，就算爸爸还用上了嘴巴爆炸的手势给她进行生动的描绘，小姑娘也只是迷茫地眨了眨大眼睛，然后接着看向了那些还散发着温热的香味的小饼干。

“看到这个了吗？落落。”杨言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他指向了数字“1”形状的小饼干，跟落落说道，“这是一，落落跟爸爸一起念，一，一，一……”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落落听了爸爸不断地重复这个声音后，她疑惑地回头看了看爸爸，最后终于忍不住也开口，跟着爸爸一起念了一下：“姨？”

虽然不太准确，但杨言还是满脸笑容地竖起大拇指，称赞一下小姑娘：“不错，这就是一！”

“来，我们一起念，二、二、二……”杨言用同样的办法，带着落落一起念起其他的数字。

落落看着这些香喷喷的小饼干，迷迷糊糊地跟着爸爸学习了一会儿数数字。

但老是不给人家吃，只是望梅止渴，这也不对呀！

过了十来分钟，小姑娘才恍恍惚惚地发觉了不对劲。她小嘴巴里积蓄的口水都要水漫金山了，怎么爸爸一直没有把小饼干拿过来给她？

没有奖励，怎么会有动力？

爸爸再教她的时候，不管什么“八、八、八、八、九、九、九、九”，落落都摇起小脑袋，不愿意继续跟爸爸一起学数数。

当然，心里头有小情绪，落落也憋不住，她在爸爸关心地看过来的时候，便指向了那些小饼干，小嘴巴嘟囔着，用稚嫩的小声音，跟爸爸控诉起来：“唔……不嘛，呀，要，落落嗷（要）……”